眼瞅着没有办法,耐心已经告罄,贺玉姝正欲生闯之时却见的不问天匆匆忙忙地从屋子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嚷,“你……就是你个小丫头,徐小子心疾发作,急需味药救命,你快速速取来。”
贺玉姝心中存疑,但徐昇有心疾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知晓的,更何况此次寻不问天本就是为了治愈心疾一事,只是之前徐昇不告而别的跟着不问天老头儿走了,这一点让贺玉姝心中总生防备。
“好端端的怎会心疾突发?我怎知是不是你对他下了毒手?或是有更大的图谋想先支开我?”
不问天叹了口气,“你这个丫头好生倔强,我且问你那徐家小子来枯风崖之前是否经历过什么事情致使情绪大起大落,又因连日奔波未好生休养,这不就病发了。我是与他有图谋,只不过还没谈成他就先倒下了,我是医者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要传出去我在江湖上还要怎么混?”
他混不混的下去贺玉姝是丝毫不关心,只是有一点他说对了,徐昇之前得知徐家往事时一度情绪低迷,这或许是勾起他心疾的原因,只是事情当真这么简单?贺玉姝心中再三思索,难以抉择。
见贺玉姝迟迟没有动静,不问天大叹一句,“罢了,罢了,这单子买卖我不与他做便成,总归不外乎再多等上些时候,你这小丫头不愿意,那就快去我屋子里面将人抬走,以免他咽了气凭白给我老头子招来晦气。”
饶是不问天不说贺玉姝也早就有了打算要进屋子里面看一看徐昇的,现下不问天主动让她进去,她到是乐意之至。
一推开门徐昇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嘴唇泛紫,面色苍白无一丝血气,仿若活死人一般。贺玉姝心头一紧,她从未见过徐昇这一面,轻轻伸出手碰了碰徐昇的脸颊,体温极低,她赶紧扯过旁边的被褥将人裹好,“我一定会救你的。”说着便快步走了出去。
“喂,老头儿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药?在何处?我去取。”
不问天心头微喜,但面上不见丝毫,他大大地白了贺玉姝一眼,“现在相信我的话啦?老头子大度不与你计较。往东六百里地有一座昌明山,山上有一种草叫署白草,通体碧绿,连接根茎处长满了小指深的白毛,你带回来我便能就徐小子。”
贺玉姝闻言,点点头,交代道:“我快去快回,你务必要照顾好他。”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枯风崖。
望着消失的背影,不问天终于畅快地大笑几声,“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想着翻天不成?与我斗,下辈子吧。”说完走进屋子里面见徐昇身上的被子,低骂一句,“痴男怨女。”随后从兜里面掏出一个包裹,展开,上面是细密的银针,他拿起一根果断地扎在了徐昇的风池穴上。
施完针不问天长叹一口气,收起所有的家伙事儿,往门外走去,“此后如何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那昌明山在何处贺玉姝自是不知,也从未听人提起过,此行只能是一路往东边走边问,因心中有牵绊便似要拼尽性命般不眠不休。
贺玉姝走的第一日,徐昇依旧昏迷不醒。
贺玉姝走的第三日,徐昇往日里看似颇为潇洒的黑发从根部开始变白,次日则是满头银丝。
贺玉姝走的第五日,那日凌晨,不问天打开门按循诊脉,陡然发现他脉象全无,而此时的贺玉姝历尽周折,终于到了昌明山脚下,因太过疲惫一头扎到马下。
像是在无尽的荒漠当中行走,没有方向,也永远都看不见尽头,累极了的贺玉姝这一倒下就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她心中警惕四下打量些许,只见屋子里面可用的家具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的可怜,除却她身下躺着的这张床以外,竟连一条凳子一方桌子也无,更别说可搁置东西的大件了。墙还是非常老式的土墙,这可就稀罕了,毕竟东渝国烧制青红砖的技术流传已久,且价格低廉,即便是遥远的山村里,家家户户也都是盖的起的,所以此处颇显怪异。
听见院子里面有动静,贺玉姝推门走了出去,只见院子当中一位年约花甲的老头儿正把背上的背篓放下,他听见开门声,扭头一看,露出憨厚的笑意,“姑娘你醒了?”
贺玉姝点点头,心中也是猜测到了自己为何会在此处,她双手抱拳向老翁表过谢意,然后才问出她当前最为关切之事,“此处可是昌明山?”
老翁一边应着她的话,一边将刚刚采好的草药倒进簸箕里,准备分类晾晒。
“我观老翁做采药之事,想必对于昌明山定是十分的熟悉,不瞒老翁,我此行来是要去昌明山寻一种草药名为署白草,因救人性命不容耽搁,还请老翁相助。”随即贺玉姝将刻在心里面的署白草的特征细细道来,话音刚落就见那老翁眉头紧蹙摆了摆手。
贺玉姝不知他此举何意,正待问个明白时,只见老翁转身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贺玉姝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转头又瞧了瞧屋后不远处巍峨的昌明山。昌明山何其之大,单凭她一个人进山去找还不知要找到何年月,徐昇已经等不及了,而这老翁素日里采药为生,对于昌明山的了解程度远胜于她,若只是平日里采药时见过一眼署白草现下告知于她,那不知要节省多少的时间,故而贺玉姝又将方才的话大声再说了一遍。
足足七遍过后那老翁才有了反应,只见他长叹一口气,确信道:“是不问天让你来取药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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