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却蓦地被紧紧拉住,很低一声,“别走。”
蓁蓁睡眼惺忪,看着面前模糊的影子,她只觉得自己行走在冰川之上,很冷,很冷,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就像是刚刚离开母亲怀抱的婴儿,没有一点安全感。
他转身想要拨开她的手指,却硬是被她拽了下来。
一道清浅的呼吸拂落面上,她毫无意识贴向那个人,越靠越近。她把手伸进了他的领口,抚着他的脖颈,寻求着温暖。
“好冷。”
那人僵着,把她手轻轻拿开。
可她就像缠人的藤蔓,拿开一只,另一只就往里钻。男子眉头越皱越紧,眼里墨色翻涌,似乎正在激烈的挣扎当中,
可最终,他叹口气,还是妥协了。
他半弯下身将她搂进怀中。
不过片刻,又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紧紧地,好像是此生不能失去的珍贵。
他伸手拉过被子,足以盖住两人的身体。
男子身影修长高大,几乎完全笼罩住少女,抱着怀里这唯一的热源,他下巴搁在她的发上,眼睛却是静静地看向虚空。
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或许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
四周静得只剩呼吸声。
……
蓁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人的手臂结实有力,像是一个坚固的牢笼,将她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视线里是修长冷白的颈,凸起的喉结。
“白雨渐。”
那喉结一滚,手臂也松开了她,似乎要起身,被子掀开,凉风灌进,她打了个哆嗦。蓁蓁立刻双手双脚并用,缠住了欲要离开的人。
他一僵,“娘娘。松手。”
嗓音有些哑。
她道,“本宫很冷,你不许走。”
他拒绝,“这不得体。”
她嗤笑一声,“你得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本宫的榻上,装模作样。”
他抿唇不语。
白雨渐到底还是躺了回去,只是虚虚地圈她在怀里,也不靠近。
她却将身体贴了过来,隔着布料尽是柔软馥郁,他僵硬得像是一块铁板。
她闭目想要继续睡,秀气的眉头却蹙了起来。她忽然翻身趴在他胸口,贴在他耳边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不许硬。”
热气送进耳廓,腻腻湿润,男子的耳后转瞬红成了一片,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颤着,面上似难堪,又似痛楚。
蓁蓁只顾自己舒服,送上门来的人肉垫子不用也太可惜了。况且他身上肌肉很有弹性贴着睡很舒服,要是某处不那么硌人就更好了。
想着,她随手捞来了软枕,挡在那让她不舒服的地方。然后依旧将脑袋半趴在他胸口,闭眼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香。
她好像梦到了自己在吃红烧肉,流了不少口水。
一大清早,她是被鸟鸣声吵醒的,伸了个懒腰,爬起身。
白雨渐坐起身,眼下有些青黑,头发也是凌乱的。
些微碎发汗湿贴在冷白的颈上,好像被蹂.躏了一个晚上的良家妇女。
衣衫靠近胸口处有可疑的湿润,蓁蓁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白雨渐长舒口气,闭目揉着太阳穴,缓解彻夜未眠的疲劳感。
很快,蓁蓁就发现了一个大难题。
她昨夜换下来的衣物还在衣篓里,未曾拿去濯洗,眼下没有衣服可穿。
于是她像只鸵鸟般缩在被子里,眼巴巴地看着床边的男子。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手放了下来,睁眼看她,“娘娘折腾了一晚,怎么不继续了。”
“你胡说什么,”
蓁蓁有点心虚,不过很快她就硬气起来,“本宫昨儿,那是发了梦魇,并非本宫自愿。你若是心中有怨有怒,本宫也没有办法。”
竟是耍起了无赖。
对此,白雨渐没有反应。他看她一眼,忽然俯下身来,蓁蓁害怕地往被子里一缩,他却是伸手掖了掖被子尾,严实盖住她露出来的脚。
“微臣去给娘娘准备早膳。”
他留下一句便出门了。
走时带走了那篓衣物。
见他走了,蓁蓁一把掀开被子,正要下床,肌肤的凉意提醒她没衣服穿。
不得已只好裹着被子下床,目光随意掠过房中摆放的那面铜镜,却是微微一怔。
这脖子上……
怎么会有一个红红的印子。
一看就是被人啃咬。
她把小衣往下拉,更是惊讶。
这红色的痕迹,星星点点,蔓延到了锁骨下,堪堪停在微鼓的胸口上,昭示着无言的暧昧。
她冷笑,真是不老实。
她裹着被子,又回到了床上。半个时辰后,门被人推开,白雨渐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看到床榻上裹成球的少女,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旋即轻咳一声。
“娘娘。”
蓁蓁却望着他冷笑。
“白雨渐,你好大的本事。”
她扬起脸,抬手指着脖颈。
少女纤细雪白的颈上,罗列着可怖的红痕,形状大小各不相同,一路蔓延到那雪酥光嫩的隐秘处。
他眸光变深。
“你怎么解释?”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迎着他的眸光,蓁蓁蓦地拢紧了身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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