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昇懊恼,他原来什么大鱼大肉没吃过,没有一次出这种丑。如今茹素太久,居然闻着一点点肉味就丢脸成这样。
想到自己的鼻血滴落在了娘子屋中,极有可能被细心的娘子发现,栾昇就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可没功夫去想什么无耻的事了,赶忙盖上砖瓦,身子轻盈一纵,回到了自己院子。
随从们看主子爷脸上有血,惊了一跳,以为栾昇遇到了什么危险而他们不在,差点跪地请罪。
栾昇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急忙吩咐充作门房的亲军立刻再带几样礼物去隔壁,越贵重越好,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们主子娘娘,说希望她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来。
门房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刻按照他吩咐的去办了。
栾昇交代完后又迅速回到了隔壁院子的房顶上,特地换了一个地方等待。
按照他对自家娘子的了解,她沐浴一般也就需要一炷香时间,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时间才会久些,应当不久后就会出来了。
现在只希望她能够及时被叫走,不要发现那滴血迹。
栾昇万分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偷看了,可谁能想到他自己这鼻子如此不争气啊!平白无故给自己添麻烦。
过了不多时,孟岚院中的小厮又从外间进来了,看内室门紧闭着,踌躇了片刻,去叫那个撒扫的小丫鬟来通传。
这小厮看起来机灵是挺机灵的,但是能不能脚下麻利点啊,磨磨唧唧的,等下岚儿发现了怎么办。
栾昇腹诽着,恨不能自己去通传。
丫鬟敲了敲屋门,大声道:“小姐,隔壁那户人家的门房又来了,送了很贵重的礼物,说请您亲自去接呢。”
屋内传来孟岚的声音:“这邻居还真是财大气粗啊,好的,我马上就去。”
栾昇听到这声音,便知道孟岚约摸着刚从净房出来。
他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发现地上的血迹啊。
似乎老天真的听见了他的祈祷,孟岚急着出去,匆匆整理好自己,顺便披上件斗篷将湿发藏在里面,毫无知觉的出了屋门。
栾昇在屋顶上一看见孟岚行到了院子里,便赶忙翻身下去,轻手轻脚的钻进了屋中。
他很快按照位置找到了那滴血迹,随手拿出帕子就使劲擦,可血是被擦掉了,血迹颜色却微微渗入了地砖里,仔细看还是有明显的不同。
栾昇只得赶紧起身去净房,弄了一点水来,将那块血迹弄干净,再用内力把水浸湿的地方烘干。
做完这些,他长出了一口气,正打算往外走,就听得院子传来脚步声。
糟糕,岚儿回来了,这简直是天要亡他!
栾昇哀叹一声,急忙四下打量可以藏身的地方,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床榻下方。
孟岚进屋时没发现任何异常,就嘟囔了两声:“这邻居未免太客气太大方了些。”便又将斗篷和外衫脱下,去净房里草草冲洗了一下。
因着霄鸾年纪小,怕受了凉生病,孟岚特意找了有地龙的房屋租住的。所以哪怕是在冬季,在屋中只着里衣也不觉得寒冷。
可栾昇并不知道,他仍穿着冬季的厚衣服,此时躺在床底热的出了一身汗,狼狈不已。
要是单单忍受这热气也就罢了,问题是自家娘子只着里衣,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的芙蓉娇面上敷雪蛤膏,里衣下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和娇嫩的玉足。
这等人间美景,又有什么人能够忍住不欣赏呢?栾昇实在不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浑身也因此而愈加燥热,简直要以血为油,活生生烧着了他。
还好栾昇牢牢记得刚刚的灾祸,一直用衣袖掩着自己的口鼻,生怕再发生一次鼻血惨剧。
好不容易,孟岚把自己收拾完了,吹熄了烛火,在榻上安置了。
栾昇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仍旧忍受着燥热,没有动作。直到听见孟岚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平稳了下来,栾昇才毫无声息的从床底钻出,站在榻边,于黑暗中凝视着久未相见的枕边人睡颜。
他很想伸出手去触碰一下她的娇颜,不过思索许久,还是忍住了。
栾昇心道,他会努力的,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岚儿心甘情愿的再次和他在一起。
下了决心后,栾昇便打算悄然离开,也是奇怪,他刚刚转身欲走,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别住了。
栾昇只得转回身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衣角。
这一看可不简单,原来是女儿醒了,正捏着他的衣角玩呢!感觉到他转了身子,还在黑暗中朝他咧嘴一笑。
许是父女间天然的血脉感应,女儿并不怕他,所以也并没有出声喊叫。
当栾昇把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时,小团子竟然也自发的学着他,想将手指竖在嘴巴前。可惜她手指胖嘟嘟的,不太灵活,最终只能在自己嘴巴前竖起一个小小的拳头。
太可爱了,这是哪里的福娃托生了!
栾昇心都要被自家的小团子可爱化了,真想不管不顾地把她抱起来亲一顿。
可是看看小团子身边熟睡的财神娘娘,栾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女儿固然可爱,但是娘子才是他的此生挚爱,他不能舍本逐末,因小失大。
于是栾昇狠狠心,从霄鸾软软的小手里拿走了衣角。不过为了安抚她,栾昇轻轻的在女儿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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