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想换一个勤勤恳恳又有天赋还胆大的人吗?现在正是好时候,我估计再被劈一下就能死,我死前提醒你一句,你这个条件可能招不到人,太苛刻了,建议对待新人多点耐心,你这个人脾气不好……”
时九抱着必死的心态,难得多说了一点实话,把平时对江渡迟积攒的不满全部说出,“你别嫌我烦,我这就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话没说完,一道雷电避开江渡迟放出灵力屏障,朝时九砸去。
时九:……这雷电还会拐弯?
雷电即将落下之际,江渡迟半跪着抱住时九,雷电没能再拐弯,直接击中江渡迟的背部,江渡迟一声不哼,硬生生扛下一击。
他眼角殷红,撑在地上的左手微微颤抖,反手挥出一道灵力和天上的雷电相撞。
一道、两道、三道……
不知过了多久,如墨的乌云渐渐散开,雷电停歇,周边的房屋全部夷平,两人旁边的树木叶子掉光,枝干焦黑。
雷电消失之后,定在时九身上的厚重威压也随之消失,她艰难地拿出丹药塞进嘴里,这个动作耗尽她所有的力量,等丹药化开后,她才有了一些力气。
远方传来脚步声,她吐出一口浊气,伸手轻推仍死死抱着她的江渡迟,“快走,有人过来了。”
江渡迟双手抵在时九肩头两侧,身体一动不动。
时九察觉不对,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江渡迟通红的双眸,他眼角的红色浓郁到几乎要滴出血来,头发不知何时变成了银白色,一张清冷隽逸的脸在此刻显得妖异万分。
她看到江渡迟眼中熟悉的杀意,心头一梗,用稍微积攒的力量往前窜去,江渡迟抓住她脚踝,她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你是不是有病?救我是为了让我死在你手里是吧?精神分裂啊你!”短短的时间里,她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不知道多少次,心情如过山车般起伏不定。
江渡迟恍若未闻,站起靠近时九,一双红眸一眨不眨盯着时九,白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像是一条银白的柔滑绸缎。
脚步声逐渐靠近,时九顾不得太多,直接拉着江渡迟就跑。
这里的动静太大,肯定会有人过来探查,她现在还很虚弱,江渡迟又突然发疯,被人发现就糟了。
她没有去玩家开在南斗街的店,而是带着江渡迟去到坠月楼,上次合欢宗宗主去过红星城一趟,双方确定合作关系之后,坠月楼四楼有专门留给时九的一个专属房间。
回到安全的地方,时九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全身酸软不已,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江渡迟走近她,一双眼仍是异常猩红,自言自语道:“你乱我心境,误我修行,该杀!”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嘶——疼疼疼!”时九头皮一麻。
江渡迟俯下身扣住她的下巴,张口咬在她颈侧,力道大得像是要撕下她的一块肉,她伸手绕过江渡迟的脖子,反手将他甩到床上。
两人的位置颠倒,她快速掏出麻药灌进他嘴里。
等确定江渡迟彻底昏过去后,她拿起镜子照一下脖子,一个牙印出现在她左肩上方的脖子上,还在往外渗血。
江渡迟是想生吃了她吗!?
门外传来郁连枝的声音,“时城主?需不需要我们给你提供一些小玩意?”
时九手指微僵,她现在已经能够通过郁连枝的语气来判断对方的脑子在想什么,她打开门,装作无事发生道:“东边现在什么情况?”
东边就是瞎眼老头之前所在街道,因为天雷的缘故,周边的街道都受到一些影响。
“没大事,只知道有大人物在东边打了一架,其他人赶过去时候已经没事了,倒是听说瞎眼老头死了。”郁连枝笑得意味深长,“我是不是打扰到时城主了?”
“打扰什……”时九正要追问,注意到郁连枝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
牙印……
刚才郁连枝突然出声,把她的思路打断,忘了处理。
时九:“你听我解释……”
咚——
大门关上,时九怀里被郁连枝塞了一个乾坤袋。
郁连枝的声音渐远:“我懂~”
时九:……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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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印用药膏可以抹去痕迹,但时九没用,为了不让人发现脖子上痕迹,她的踪迹越发神秘,红星城的人根本找不到她。
这一切的原因是时九要保留“谋杀”的证据,等江渡迟清醒过来后好兴师问罪,又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牙印,以免让燃烧着八卦之魂的玩家们引起一些无中生有的误会。
好在红星城没有太多事情要她做,山青雨是个优秀的副城主,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十分妥当。
离她打晕江渡迟已经过去五天,江渡迟一直没醒来,也不知道是麻药的计量太大,还是天雷的威力太盛,才让他一直昏睡。
江渡迟仍是一头银发,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现在眼珠子是黑的还是红的。
她每天在江渡迟房间里修练,顺便盯着他,以防他醒来发疯打伤红星城的人。
第六天的晚上,江渡迟的头发恢复黑色,幽幽转醒,一睁眼就对上时九黑亮的眸子,房间很暗,没有开灯,房子外的路灯透进来些许光芒,时九一张脸有一半在阴影中,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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