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她也有所耳闻，人口买卖利润大，青鸦宗似乎也有涉及，不过关于钱的事她被宗门排挤在外，也只是隐隐听说过最近生意受损。
    她勾起一个笑，想到青鸦宗宗主湛衍因这件事生气又找不到问题所在的样子，她就开心。
    视线掠过红星城的行人，她问道：“红星城也要参与进这桩买卖？”
    “不是，被带回来的人都留在红星城了，不会卖出。”季秋山答。
    玉蝎宗不做这些买卖，他也没怎么接触过，对这条奴隶产业链并不了解，也没什么概念。
    “不卖？”凤千秋讶异，“那时九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什么？”
    季秋山模仿时九的语气道：“人生在世，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红星城不是以四大宗门为目标，而是以天下为目标，看着其他人受苦受难却因有担忧自己而选择袖手旁观，红星城就不配叫红星城。”
    凤千秋怔愣，“这个说法倒是稀奇。”
    “红星城的人想法都很古怪，反正人都带回来了，暂时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季秋山往前走去。
    凤千秋下意识跟上季秋山的脚步，心思还留在刚才季秋山说的一番话上。
    时九不像魔修，魔修自私自利以我为尊，却也不像道修，道修虚伪爱找借口掩盖私心，她突然好奇，将来红星城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恍惚间回过神来，听见季秋山的声音，“到了，就是这里，常新月今天在店里，她脾气不好，尽量不要和她起冲突。”
    凤千秋抬眼看去，平平无奇的店铺里东西不少，乱七八糟地摆在一起。
    店铺的店主自然就是常新月，总店开在红星城，分店在南斗街，她招人看店，自己只负责研究香的配方，今日一时兴起，来店里看看。
    店里的商品分为香和药，香有液体和固体之分，药有毒/药和其他稀奇古怪的药物，有一个角落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几个小瓶子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药物试吃，一次十颗中品灵石，吃了不死补送两颗上品灵石，吃死了补送五颗上品灵石”。
    店铺里有三个人，一个年轻女子靠在躺椅上睡觉，脸上盖着一本书，遮去大半的面容，另一个妇人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舂桶和杵捣鼓着什么。
    剩下的一个男子站在写有纸条的桌前，喊一声示意妇人后，将一个小瓶里的药倒出来塞进嘴里。
    妇人拿出纸笔写字，详细询问吃药者的感受。
    吃药者一边回答一边咳嗽，咳出来的唾沫变成黑色，声音也越来越哑，大约半炷香时间后，吃药的客人倒地，没了呼吸。
    妇人一边写字一边喃自言自语，“这是毒药，筑基二阶能撑半炷香，吃完会一直咳嗽，有腹痛现象，舌尖发黑，唾液变色，死状平静，哎呀，忘了问味道怎么样！”
    凤千秋：……
    认为红星城和谐有序是她对红星城最大的误解！
    店里的妇人一脸冷漠地把被毒死的尸体拖出去，回来后笑问道：“想要点什么效果的药？”
    是的，这是一家药店，不是什么卖杀人药的黑店。
    季秋山习以为常，完全不在意先前被毒死的人，回答道：“最近有出什么新品吗？”
    妇人拿出十几个小瓶子，“有喷在身上的香水，让你感觉自己变得更好看，这瓶是效果特别好的安神香，睡前一点马上就能睡着，还有这个吃了胖五十斤的药丸，以及这瓶吃了之后，等你死了尸体就会变成很黏的泥……”
    凤千秋：稀奇古怪又没啥用处的药……倒是意外的合心意！
    等妇人介绍完新品，门口匆匆跑进一个人，和刚才死去的人竟然长得一样，妇人把灵石交给新来的客人，问道：“口感怎么样？味道如何？”
    对方答：“吃进嘴里后有点烫，整个胃都有点热，味道刚吃时是甜的，到后面带着一丝丝的苦，死之前整个舌头都苦麻了。”
    妇人拿起笔记下对方的话，“还来么？”
    对方连连摇头，“不了不了，难吃死了，等我没钱了再来。”
    说完像是怕被妇人留下一般，赶紧抱着灵石高高兴兴出门去。
    凤千秋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离开，再看一眼笑得和蔼可亲的妇人和表情平静的季秋山，开始怀疑是不是她有问题。
    季秋山感受到凤千秋的视线，解释道：“有些不想费心费力挣钱的人就会来这里进行药物试吃，反正他们也吃不死，真是个挣钱的好法子，要不是我只有一条命，我也想这么做。”
    言辞中隐隐带着一丝羡慕。
    “吃不死？”凤千秋抓住重点。
    季秋山：“是啊，红星城里有大部分人是傀儡，死了就换一具身体。”
    “傀儡？”凤千秋几乎压抑不住话语中的惊异，比刚才看见尸体复活还要震惊，“时九是鬼修？”
    季秋山：“不知道啊，可能是吧。”
    凤千秋看着面前这个木头脑袋的小辈，恨不得把他头拧下来开开窍，鬼修在玄武大陆消失已久，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所知的鬼修炼制出来的傀儡都是不知疼痛、没有生命和自我意识的死物，但刚才的复活的“尸体”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不对劲，展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普通的魔修模样。
    魔域，甚至是整个玄武大陆……可能要变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