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传来些许暖意，滋润着长久承受刺骨寒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暖阳照拂般舒适。
    时九惊疑不定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再抬头看一眼天上。
    上方像是聚起一片阴云，其中隐隐有雷电的光芒闪动，漆黑的深夜里看不清上方的景象，地面的灵兽吼声也盖过天上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真有雷云闪电，还是只是一时的错觉。
    她现在一身轻松，像是久病的人突然康复，全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杀灵兽就跟砍瓜一般轻松随意。
    不过因为天上可能存在的威胁，她没有太放肆，压低实力混在人群中，尽量减少存在感。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明，中途没有玩家开直播或是录视频，因为场面过于血糊拉碴，到处都是灵兽的断肢和内脏，成功触发满屏马赛克。
    冬天天亮得总是很慢，光明慢悠悠抵达，发疯了大半夜的灵兽们缓缓退去，在离红星城不远的地方休息。
    它们不再像昨天围攻红星城那般团结一致，打了一晚上怎么说也该饿了，在红星城人吃着热腾腾的早餐时，灵兽们也已经开始捕猎。
    昨天还齐心协力的灵兽们信任崩塌，各自为战，捕食者们要补充体力，猎物们也要想办法留下性命，灵兽群内部发生冲突相互攻击，不比昨晚和修士们对战时温和。
    医馆的医修们也忙活起来，为在战斗中受伤的修士们清理伤口。
    红星城的玩家数量多，这一战死的基本是玩家，土著们都很爱惜生命，没有像玩家们那般拼命杀怪的劲头。
    因为玩家的存在，红星城没人出现土著死亡的情况，就连玩家死亡的人数也不多。
    早餐是修为太低没能参战的村民们送来，冒着热气的各种粉面端到修士们面前，驱散一晚上的严寒，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性命暂时无忧，众人讨论起灵兽潮出现的缘由。
    “灵兽潮几十年都不见得会发生一次，这回还真是运气不好。”
    “一般的灵兽潮范围都很大，这次它们却对着红星城精准攻击，这不是很奇怪吗？”
    “在冬天出现灵兽潮就已经够古怪，往常都是在秋天。”
    “你们之前见过红星城里的雪灵兽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灵兽，灵兽潮不会是冲着它来的吧？”
    “还真有这种可能，难道雪灵兽很好吃？我看它去掉毛之后不剩几两肉，还都是骨头，灵兽喜欢吃这种？”
    “这谁知道呢？”
    ……
    众人议论纷纷，最终也没讨论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吃完早餐，暖意从胃部蔓延到整个身体，在灵兽们吃“同伴”的时候，修士们走出红星城阵法范围，开始捡东西。
    灵兽丹是好东西，可以融到武器中增加某个方面的buff，一些灵兽的骨骼或皮毛也可以炼制成法器，有些灵兽肉滋味好的，就被抬进红星城内煮汤。
    打扫战场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不需要的灵兽肢体被大火烧尽。
    红星城外的积雪已经变成红色，血块凝结在一起，久久不化。
    时九催发灵力融化掉红色的积雪，让其渗入到地下，又从旁边搬来积雪覆盖在红色土地上，白茫茫一片的大地看上去顺眼多了。
    她看向灵兽聚集的地方，思索道：“先是蛇群，后是灵兽潮，它们像是有目的地攻击红星城，为的就是雪灵兽？”
    江渡迟问道：“你想怎么做？”
    “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去找一找灵兽潮出现的原因。”时九答。
    既然是有目的的进攻，灵兽群背后一定有一个实力强悍的指使者，才能驱使灵兽们为其做事。
    她把要出去找源头的事在城内说了一遍，有不少修士要跟着一起行动，时九离开把阵法又进行一次加固，留下所有护卫队的成员看守，以免在她们离开时灵兽们再次发动攻击。
    一行人走出红星城，御剑从半空飞过，有些会飞的灵兽扑过来，还没能接近众人，就已经被各种攻击打落。
    时九落在先前见到蛇的地方，灵力在积雪上荡过，上面一层轻薄的雪花纷飞，露出一两只盘着身体早已冻僵的蛇。
    众人散开各自寻找，按蛇尸的方向试图分辨出这些蛇是从哪个方向爬来的。
    时九和江渡迟一组，一路掀开积雪寻找蛇尸，有些新死的蛇在雪层上方，稍稍一震就能露出来，有些死得早的蛇被层层积雪压在下方，必须将压得紧实的雪层全部掀开才能看见。
    白天光线足，蛇又有颜色，找起来并没有太麻烦。
    一路辗转，方才分开的众人又重新聚集。
    面前是一条巨大的豁口，地面像是被谁劈了一剑，留下一道长且深的疤痕，裂谷两边露出棕黑色的山壁，下方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这个地方离红星城已经很远了，在层峦叠嶂的群山中间，平时少有人来往，若不是今天特意探查，时九都不知道红星城周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裂谷。
    裂谷总体长度大约有一千米，从这面到对面共五十米左右，她们站的这个方向有蛇移动的痕迹，对面却十分平整。
    两边山壁并不都是平滑无缺，上下有大大小小的凸起和凹陷，还有不少小坑，某个坑里有两颗有些长的椭圆形白蛋，初步判定为蛇蛋。
    看来这里就是蛇群出现的起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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