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叫井熙哭笑不得。
还好,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
过完十五,县中学高三就提前开学了,但是过年这些天提分班的学生也没闲着,都各自带了厚厚一叠纸卷回家,做得晕头转向差点连拜年的时候都在刷题。
但是他们的收获同样也是巨大的,看着一张张漂亮的成绩单,提分班的学生一个个抬头挺胸,恨不得把脑袋直接仰到天上去。
井熙做为卷王,当然也不会甘于落后,二十天不到的时间,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事中间,她顺便又完成了四篇教学论文,一篇小说,轻轻松松把过年花的钱又全挣了回来。
这几天,她还抽空写了一篇论文。
不再是她驾轻就熟,关于高中教学或者相关知识点的文章,而是一篇数学论文,探讨的是第二型曲面积分的几种求法,也算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对自己学习成果的一个小小总结。
井熙把这篇文章随手寄给了国内一个还算知名的数学期刊,就又兴致勃勃的把注意力转向了微电子元器件的信息处理上。
如果说面对高中知识,井熙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异常优秀的老教师,知识体系完备,经验丰富,可是当她自己面对其他更高深也更陌生的学科,又像一个误入一片无人沙滩的顽童,东挖挖西看看,玩得不亦乐乎。
井熙知道,自己总要选择一块沙滩,然后深挖下去,才能找到宝藏。
但是有趣的领域实在太多,她一时间实在决定不了。
江流市教育系统年后的第一次大会,江流县中学的高校长彻底成为了会上的明星人物。
高校长难得把一头乱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全是得意的红光,偏偏还要努力憋着,每每被人恭维的时候,就谦虚的连连说:这只是一次联考而已,到底怎么样,还是要看高考的发挥。
照大禹中学王校长的原话,这人实在是虚伪至极!
这家伙能有什么经验好分享的,不就是天上掉了块馅饼被他给捡着了而已,一中李校长也同仇敌忾,等明年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可不是,大禹王校长用力点头,说起来,那些卷子你摸出点什么门道来了没?
不好说啊一说起这个,李校长就警惕的看了老对手一眼,你呢?有什么心得体会?
我也觉得不好说啊王校长摸着下巴摇头。
两下里,其实都在心里冷哼了一句:老狐狸,研究出什么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其实两人都跟井熙私下请教过,井熙也没藏私,但是他们互相之间是绝对不可能互通有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高校长这边春风得意,县教育局按理来说应该与有荣焉,偏偏之前因为那个白面阎王从中作梗,县教育局的局长还斥过高校长好大喜功,乱放大炮。
如今联考成绩出来,白面阎王颜面扫地不说,县教育局局长对他搬弄是非的行为也十分不满。
这天一大早上,胡主任来县局上班的时候,就觉得办公楼里格外热闹,楼下大厅里进进出出好几拨人,不少都是生面孔。
胡主任夹着公文包,想凑到熟人边上问问情况,但是所有人看见他第一反应就是避开,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呸!一个个的就会见风使舵,老子早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他心中忿忿不平,还有些隐约的慌,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县中学这次的成绩肯定不靠谱,不是试卷泄露,就是有什么其他的手段。
反正只要忍上小半年,那个姓高的肯定原形毕露,到时候,自己还是风光的胡主任,倒是姓高的,保不保得住校长的位置还两说。
胡主任努力安慰了自己一通,心下稍安,可是走进办公室,发现自己的杯子里竟然只有冷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了一通火。
往常这时候,他几个下属早就争先恐后的给他泡好了茶,摆好了报纸,可是今天,胡主任在外头环顾一周,发现他部门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才毕业被分配过来的小青年在看门。
其他人呢!胡主任高声问了一句。
小青年可怜巴巴看了自己顶头上司一眼,低声说:跟纪委的同志在谈话呢。
其实他本来也被叫去了,但是因为是新来的,完全不了解情况,才又被人家给赶了回来看家。
纪委哪个同志?至于把人都叫走嘛!部门的工作怎么办?胡主任还在气头上,大声骂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纪委?
小青年这时候已经把头深深埋了下去,不敢再说话了。
胡主任神思不属的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下意识大口灌了半杯昨天的冷茶下肚,才后知后觉,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又过了一会,纪委的同志再次找上门,这回是直接请他去调查情况的,胡主任扶着桌边差点站立不住,晃了一会,才颤颤巍巍的问:这位同志,究竟是什么事啊?
纪委的同志面无表情:等下你就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全局上下都传遍了,采购处的胡主任好几笔账务不清,还涉嫌给做工程的亲戚开后门,被纪委请去喝茶了,要吃几年牢饭不确定,但是如今这个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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