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父对姜梨倒没什么意见,这都三年了,也能看出姜梨是个老实的,平日里做事也麻利,除了命硬了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自家老婆子总看不惯她,现在还要将她许配给隔壁杨跛子。
骆父把姜梨叫过来本是想让她自己拒绝了,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听话。
其实骆父对于杨家出的聘礼也很心动,加起来十两银子的聘礼,谁家提亲有这么大手笔的?
可是要把姜梨许配出去,自己儿子肯?
现在儿子是进山打猎了,这要是等他回来知道自己心仪的人被父母许了旁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这事便等传名回来再议吧。”骆父想了好一会,还是决定要等骆传名在再给姜梨议亲。
骆父这么一说,姜梨就有些急了,这骆传名要是回来了,这亲事肯定结不成了,为了能离开骆家,当下,她便心一横,大声说道:“那日我落水,便是杨京救得我。”
姜梨这话一说出来,吴婆子,骆父、骆母都是一脸震惊。
但很快的,吴婆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赔笑道:“哎呀,缘分啊,这不正是天赐良缘嘛。”
吴婆子心里窃喜,就说这杨跛子一个鳏夫怎么就盯上人家黄花大闺女了,原来是坏了人家名节,只能嫁给杨京了啊。
可惜了这么一朵娇花要插在杨跛子这坨牛粪上了。
骆母倒是没有多大情绪波动,反而心中窃喜。
这样,等到自己儿子回来倒不愁没有说辞了,这姜梨没了名节,哪里还有资格嫁给自己的儿子呢。
还是趁早打发出去吧。
骆父闻言也是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样子,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了。
三人各怀心思之际,却又听到杨京开口了:“我希望这场婚事能尽快办好,不怕你们笑话,家里孩子年幼,这没个婆娘确实不太方便。”
“杨小哥,那你是打算?”骆母试探着问道。
“这三天后就是吉日,骆嫂子你看如何?”吴婆子一早就收了杨京的银子,知道杨京的心思,早早就看好了日子。
“三天后,会不会太赶了,这梨丫头要在我家出嫁,怎么也要准备好一副嫁妆才是。三天实在太赶了。”骆父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烟,淡蓝色的烟雾萦绕,让他的神情有些不真切。
“哎呀,骆大哥,阿梨姑娘的嫁妆你就不用操心了,这阿梨姑娘的生父,早就在生前为阿梨姑娘备好了一副嫁妆,还有嫁妆单子呢。”吴婆子笑着说道。
“嫁妆?”
“是啊,姜秀才生前估计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于是把梨姑娘的嫁妆全存在镇上呢,这梨姑娘要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出嫁,那这嫁妆便会如数交到梨姑娘手中,若是梨姑娘十八岁之前出嫁了,那这嫁妆就会在定下日子后送到婆家去。”吴婆子解释道。
“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骆母心生怒气。
“哎呦,这事据说就只有几个当事人才知道,要不是我回来的时候遇到里长提了一句梨姑娘要定亲了,里长这才告诉我她还有嫁妆,不然这我也不知道啊。”吴婆子解释了一句。
“哼,这是防着我们夫妻呢,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丫头的嫡亲姑母,还能算计我侄女的嫁妆不成。”骆母只当姜父这是在提防她。
也难怪,自己这弟弟从小被送往镇上读书,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两人的关系本就不亲厚,后来自己这弟弟不愿意再考,只拿了钱说要去外游学,这一去就是四五年,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身怀六甲的貌美女人。
一开始的时候,骆母还想着和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好好亲近亲近,但,自己这弟弟却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时间长了,感情便也淡了。
后来,弟媳难产死了,自己好心好意的想着张罗着给弟弟找个知心知底的婆娘,不管怎么样,姜梨只是个丫头,这姜家的香火可不能断了。但是没想到,相看的时候,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连带着自己也没脸。
这下,两人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后来这十几年,两家都没怎么走动过。
对于自己弟弟和自己离心,骆母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了弟媳身上,那女人,张的就不是一张老实本分的脸,一副狐媚子长相,肯定是那狐媚子迷了自己弟弟的心,不然自己的弟弟怎么会和自己闹掰。
尤其是,姜父死了之后,骆母想着,自己父母早就没了,姜父也就自己这么一个亲人,姜梨那死丫头是个赔钱货,女人哪里有资格继承财产,便想着运作运作,把姜家的财产都归了自己儿子才是。
没想到,姜父虽然死的突然,但是对后事早有安排,骆家忙前忙后的给姜父料理后事,结果呢,姜父竟然早就把家里所有的银钱全给了姜梨,就连他住的那间房子,也早就立下了字据,全部归了姜梨。
这下,鸡飞蛋打,就连那房子,自己也是算计了好久,才一点一点从姜梨手里抠出来的。
现在好了,连嫁妆都在提防自己,外人能有自己这个嫡亲姑母亲?
骆母心中现在膈应的很。姜父明明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的血缘至亲,但是从他游学归来,就和变了个人一样,甚至连姐姐都不认了,不仅遗产防着自己,现在连姜梨的嫁妆也防着。而他的女儿姜梨,骆母更是厌恶,自己这侄女从头到脚和她那狐媚子的早死娘长得是一模一样,一点姜家人的样子都没有,再想起那女人生前就不怎么看得上自己,现在她女儿落到了自己手里,还不得把这账给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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