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寺细思了一会后眼神微动,起身对着姜梨行了个礼:“多些杨家嫂子提醒。”
姜梨冷冷一笑:“我提醒你什么了,行了,两位尚未成亲,我又是刚丧夫不久,我就不留你们在这里惹人闲话了。”
姜梨直接下了逐客令。
陈寺也听懂了姜梨的意思,直接拉着陈全离开了姜梨家。
一出姜梨家的大门,陈全就忍不住发问了:“老大,你刚才和姜姑娘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你不读,现在知道听不懂了?”陈寺瞥了陈全一眼,没有解释的想法,直接迈腿朝陈家走去。
姜梨虽然话不好听,但是细察之下不难得知,她的意思是,只要配比不是差太多,这水泥的效果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今日一见,陈寺猜测,姜梨恐怕确实已经对自己等人的身份起了怀疑。
也是,陈家明面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贩,哪里需要这么多奇怪的技术呢?
陈寺甚至还觉得姜梨当着他和陈全的面调配水泥是已经知道了殿下的身份。
但姜梨今日却一点没提到自家殿下,看起来也不像是知道殿下身份的样子。
不过这些事并不是陈寺细思的范围了,他直接将所有察觉到的内容全部写在了给景睿旸的密信中。
见陈家兄弟离开了,姜梨看着桌子上一叠银票冷笑一声,将银票收了起来。
水泥确实是她放出去的一个饵,她也相信,若是陈全和陈寺背后的人真的是景睿旸的话,他们是绝对会不惜代价的拿下水泥。
至于只是看了个大概的陈家兄弟能不能准确的传递出水泥的配比这就不在姜梨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就算是配比不对,但毕方行不是就在景睿旸那里吗,想必一个神匠多试几次就能配出正确的配比了。
原本姜梨是想过几日打听打听东夷郡城的城墙有没有用上自己调配出来的水泥,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打听,陈家兄弟背后的人便直接把钱送上门来了。
这样的大手笔,那给钱的痛快样,无一不让姜梨觉得熟悉。
之前卖沙钟和抽水轱辘的时候,姜梨就觉得东西卖的太快,钱给的也太多了一些,但是大发一笔的姜梨当时没有细思,后面还是在毕方行这个富家子弟身上发现了端倪。
毕方行是神匠,又是巨富之子,他对于弹簧的报价依旧非常的保守。姜梨不相信毕方行不知道弹簧能带来多大的利润,可以说,弹簧能带来的巨大商机是沙钟和抽水轱辘所不能比的,但是弹簧的卖价却比不上沙钟和抽水轱辘,甚至讨价还价之后还是差了后者许多。
当时姜梨就觉得不对劲了。
只是因杨京当时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她无暇去细思这其中的不对之处。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之前因沙钟和抽水轱辘卖出高价带来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欺骗的愤怒。
“哼,要不是看在你钱给的到位的份上。”姜梨愤愤的将银票点清收入了荷包中。
刚把银票收好,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朵迅速占据了整个天空。
看着隐隐雷光闪过的云层,姜梨不由蹙眉。
又要下雨了?
今年的雨水似乎太多了一些。
先前姜梨故意弄塌围墙便是借了多日暴雨的由头,虽然墙是她自个儿弄塌的,可是这暴雨确实实打实的。
好不容易晴了几天,这又下起雨来了。
姜梨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入春以来,雨水天气似乎太多了一些,三天两头的都在下雨,而且,一下起来便是暴雨,每个三两天不会停的那种。
前几日出门的时候姜梨特意观察了一下东津镇的几天河流,发现河流的水位线都抬高了不少。
东夷地势低,是多条大河的下游,若是中上游也是这样的暴雨天气,时间长了,必然会对下游产生影响,而下游也是洪涝灾害最容易引发的地域。
现在正是农耕之时,地里的庄稼才种下去不久,若是下游起了水患,怕是影响极大。
姜梨不由回想起原书里的剧情,她记得,原身在书中似乎就是经历过一场水患的。
在和骆传名重逢后,谈及原主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时,她轻描淡写的描述了骆传名参军后遭遇的一场水患。
虽然原主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姜梨还是能联想到那场水患淹了无数农田的画面。大水冲塌了骆家的房屋,骆父骆母也在那一场水患里感染了风寒,是原身不眠不休的精心照料,这才让骆父骆母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那一次的水患。
而水患过后,本就因骆传名从军后就不富裕的骆家更是雪上加霜,重新搭建屋子、重新安顿都需要银钱,这掏空了原主最后的一点积蓄,之后原主为了补贴家用,更是不眠不休的做绣活,年纪轻轻便熬坏了眼睛。
东来村都被引发了水患,那东津镇呢?会幸免吗?
姜梨之前便观察过东津镇的地势,整个东夷都是处于河流下游位置,其中东津镇地势最低。
东津镇三面环山一面环海,流入东津镇的河流因经过群山,水流湍急,若是中上游水多,那灌入东津镇的水便只多不少,加上这里特殊的地理环境,极易引发山洪,山洪加上上游灌水,必然会导致东津镇一片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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