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睿旸还在虎丘之上,那离开的这一支人马极大可能是掩护姜梨离开的。
想到这一点后,骆传名非但没有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去,反而不动声色的将许多痕迹彻底抹去。
看到景睿旸先前在这处山谷前停留了片刻,骆传名就可以断定,最早离开的那一支人马必然已经在这片山谷中布下了陷阱。
果不其然,一声惨叫。
一名扫除陷阱的将士直接倒地。
“出什么事了?”沈清洲皱眉问道。
“将军,这里有陷阱。”
“这边也有。”
“这里也......”
看着被找出来的一堆简陋草弩,薛直忍不住嘲讽道:“沈将军,你便是为了这么一些连铠甲都射不穿的玩具耽误了大军这么长的时间?”
骆传名也看到了那些草弩,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些草弩是藤木制作的,许多猎户会在山林中布下类似的陷阱用于捕猎小型猎物。
会在山谷中设下这种草弩,这样的做法看起来不像是景睿旸的作战风格。
而且,这些草弩像极了自己往日打猎时会制作的陷阱机关,莫非这些草弩和姜梨有关?
这些草弩都是姜梨做出来的吗?可是,骆传名陷入了疑惑,他不记得他有教过姜梨草弩的制作。
他和姜梨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姜梨会什么他清清楚楚。
在骆传名的眼里,自己的表妹阿梨就和镇上那些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差别,每天就是看看书,写写字,绣绣花,他自己也不会将打猎那些血腥的经过讲给姜梨听,因此这些草弩他从来没有教过姜梨,她应该也是不会这些的。
而且细看之下,这些草弩虽然看起来和自己往日打猎会自制的草弩很相似,但是在这片山谷里被找出来的草弩不管是制作还是发射装置的精巧性都远在他这种从先辈手里学来的草弩制作法之上。
听着薛直还在一边讥讽,骆传名心里的疑惑更盛了。
这里的草弩绝不是薛直口中的玩具,木箭上那绿色的草汁,骆传名也认了出来,那是一种麻痹性毒草的草汁,他在打猎的过程中也会在箭矢上抹上那种草汁提高捕猎效率。如果这些草弩没有被沈清洲找出来,就算不会造成将士们大量伤亡,但是绝对会拖慢行军的速度。
很快,这片山谷中所有的陷阱都被将士们找了出来。
这里的陷阱只有两种,一种是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草弩,另一种便是不深的陷马坑。
看到山谷中再也找不出第三种陷阱,薛直更是阴阳怪气:“清州啊,我比你痴长几岁,平日里书读得是不如你多,但是也算是熟读兵法,今天啊,清州你确实是小题大做过于谨慎了,你看看着山谷里的陷阱,就算全踩上都不会造成什么伤亡,还不如当时就一鼓作气直接追上去,说不定此时景睿旸已经被我们活捉了。现在好了,景睿旸也跑的不知踪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追上他。”
沈清洲压下心头的怒气:“薛将军,你若是对本将军有什么意见,不如这主帅便由你来当?景睿旸也由你去追?”
“清州你这说得什么话,你这主帅位置可是王爷亲点的,除了你,谁还能胜任?”
虽然看着薛直像是退缩了,但是沈清洲还是隐隐听到身后传来议论。
“这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就是,清州啊,还是得再历练几年才行。”
......
沈清洲想要发作,但是身后那些议论的将领哪一个资历都在他之上,此时他也只能压下怒火,下令继续追击。
另一边。
夜雪载着景睿旸和姜梨一路朝西南而去。
“你生气了?”
虽然是在逃离追击的过程中,但是姜梨却是没有丝毫危机来临的紧张,她转过头看自己身后的景睿旸。
景睿旸身形极高,在他装瘸子的时候就有一米八以上,不再伪装之后,他更是身材颀长,具体多高姜梨没有量过,但是她自己大概有一米七左右,而景睿旸竟然能比她高出一个头,算起来至少也有一米九了。
骑在马上,姜梨回过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景睿旸那明显紧绷着的下颌,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听到姜梨的话,景睿旸没有回答,甚至看也没看姜梨一眼。
就当姜梨以为景睿旸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道听起来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差别的两个字。
“没有。”
夜雪是难得的名驹,骑坐在夜雪之上,能明显的感受到风驰电测的速度。
也许是骑马灌风的缘故,虽然听起来景睿旸的那两个字回答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姜梨总觉得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我只是想帮你。”姜梨解释道。
“我知道,可是阿梨,这真的太危险了。”景睿旸微微叹息。
“其实,这次你在山谷的布置确实帮了我大忙,沈清洲追击因为你的陷阱而停下了,这也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下一步的布置,我要对你道一声谢。可是阿梨,不是每一次都是这么的幸运,尤其是我不在你身边不能护着你的时候。”
当他看到姜梨出现在那个山谷里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他怕,若是下一次他不能看到活生生的姜梨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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