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川淡淡的说道,“巧了,我是长风拖拉机厂的员工。”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检查问题,很快的就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用年轻人的简单的维修工具修好,把工具递给年轻的小伙子,“你们谁去试试,应该是可以了,不过这辆拖拉机已经都过了退休的年龄,是早已报废的拖拉机吧?想还继续用,需要大修,换很多零件,可这是以前熊国的老式拖拉机,也是他们早已淘汰的拖拉机,零件可不好找。
你们即便找到了零件,它的寿命也不会很长。”
说话间,他从自己的行李袋中抽出一张黄黄的粗纸,擦擦手上的油污。
“那咋办,我们屯子是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凑出来的钱买的这台拖拉机,它可是我们屯子最最精贵的宝贝。不能就这么报废了吧。”老同志觉得刚才孟青川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他的心上头上身上,反正感觉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霹雳劈了一道,已经全身焦糊。
老同志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还时不时的薅自己的头发,原本不多的头发被薅下来不少。离秃又近了一步。
孟青川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出来也没有带家伙事儿,手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帮忙。拎着行李袋继续赶路,转眼在焦虑的老同志还在唠叨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很远。
年轻的小伙子拽上老同志还有其余的几位上车,他启动拖拉机朝着孟青川走的方向开动。不到两三分钟就已经赶到孟青川的身后。年轻的小伙子按按喇叭,大声的问,“同志,你去哪儿,我们载你一程。”
回过头的孟青川看了眼和善面对自己的几位,“红旗生产大队,顺路吗?”
还有几里路,能坐车也是好的。
年轻小伙子一喜,连忙点头,“我们就是红旗屯的,正好顺路。同志上车,你是去红旗屯办事吗?”
“嗯,我去接人。”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有一位一定是红旗生产大队的干部。
说实话才是对的。
“接谁,是知青吗?”
“对,接我闺女回城上班。”
后面人家主动没有再问,是因为拖拉机的噪音实在是太大,说句话得扯着嗓子喊。
没多久,年轻小伙子主动把车开到知青住的知青大院,说道,“孟同志,你在这边等会儿,等下我去你给你找孟孟晓岚同志回来。”
“好,谢谢你了小同志。”
憨憨的年轻小伙子笑笑就走了,刚才进了屯子以后,车上的几人已经在他们家门口不远处陆续的下车。
连生产大队的大队部,孟青川跟着车子已经去过,离知青大院不远。
离开的小伙子把车开在大队部前面的平整的晒场上,自己小跑着初出去,去到知青们做事的地方,马上就要开始秋收。地里的活不多,都开始为秋收做准备。
此时知青们在地里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慢腾腾的干活,彼此之间都在聊天。胆小的孟晓岚与陈怡在一起做事,两人在边上的两垄地,陈怡与孟晓岚都是东海人,都是一起来的,只是陈怡比孟晓岚大两岁,今年已经二十一岁,正在考虑自己回城的事。她很理智,当年的理想已经在艰难的生活环境消失殆尽,她不想向别的知青一样在此地扎根,她想回城,想回去以后再结婚。
事实上她做到了,两年多后,孟晓岚死后,她因为家里人的运作,回城了。厂子待遇福利也不错,只是后来眼瞎,找了一个喜欢,嫖,赌的男人。那男的还威胁她不能离婚,如果离婚就要杀了她娘家的父母兄弟。陈怡一家人关系和睦,为了她回城,是全家总动员。她怎么敢赌,不敢赌的她只能被烂赌鬼拖累了一辈子。
一辈子过的憋屈。可即便过的如此的憋屈,艰难,也没有磨灭她心中的良善,依然秉持着善心,力所能及在身边的同事邻居遇到她能帮助的困难时伸出温暖的双手。
是个不错的人。
开拖拉机的小伙子跑的蛮快,一溜烟的就跑到了目的地,手放在额头上,遮挡着阳光,对着地里大喊,“孟晓岚同志,你爸爸来来了,你回去一趟。”
声音很大,地里的知青都听到了。
孟晓岚猛的抬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隔壁一垄地的陈怡两步走过来,一巴掌轻轻的拍到孟晓岚的背上,“岚岚,傻了吧,快点回去啊,你爸爸肯定是出差到附近的城市,才特意过来的。时间不多的,你快回去。”
被陈怡催促的孟晓岚反应了过来,高兴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回头对着陈怡柔柔一笑,“嗯,你说的对,我爸爸肯定是过来出差的,我先回去了。”
陈怡挥挥手,“快回去,别让叔叔等急了。”
一群知青都羡慕的望着孟晓岚,看着她飞似的朝着知青大院奔跑。
都是如陈怡想的那样,认为孟晓岚的爸爸也是来附近的城市出差特意过来见见孟晓岚的。
回到知青院的孟晓岚远远的看到了爸爸坐在院子里椅子上,小姑娘下乡几年,皮肤黑了不少,还有粗糙了许多,见到孟青川,眼泪哗哗的掉,哽咽的喊道,“爸爸。”
两人虽然都激动,但没有像电影中的场景那样,拥抱住。
“诶,岚岚。”
孟青川心中也有些小激动,终于见到了活的孟晓岚。
父女俩进到屋内,是岚岚拿钥匙开门进屋,是孟晓岚用陈怡共用的房屋,“爸爸,你是在附近的城市来出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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