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无语道:“报警啊!警察总会查出来的!”
刘大娘哭道:“乔平原手里拿着一封信,是我哥从台省辗转给我寄来的,乔平原说他已经毁了,可我家老头不信他,总觉得他是想要挟我们。大妹没了才半年吧,他就让他妈跟我们说想娶小妹,亲上加亲,还说会把我们当亲爸亲妈,我们当时也是看他对我们确实不错,就同意了,哪想到会害了我家小妹。当时我家老头说一报警他肯定说出我们家有海外关系,甚至可能诬陷我们是间谍,被抓的没准是我们两口子。”
刘大娘擦了把眼泪,狠狠地道:“虽然两闺女都没了,但乔姑父算得上半个儿,又有小珊这个外孙女,我们还一心一意地帮扶着他们过日子呢,我们还帮着他们收拾新房呢,还觉得遇到好人了!你说乔平原有多不是东西吧,弄死了我家小妹,他还要骗我们,让我们留下来给他家看孩子,给他家干活做饭,你说我们能不恨吗?”
她拍着桌子,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你们说恶不恶心,乔平原跟他妈的心是有多狠啊!真把我们两口子当二傻子耍!我老头说没准我哥那封信里提到了钱,或者是乔平原以为我们家解放前开烟馆的,有积蓄藏着,这才娶了大妹又娶小妹,还一直哄着我们。我当时就想拿刀把他们一家子都砍了,可我老头儿说不急,慢慢来吧。”
兰静秋叹口气,这也确实是太憋屈了,要是她自己,还真没准直接拿刀捅人了。
“所以你们潜伏在他家,把老两口弄残了,又慢慢残害乔平原的儿子?”
刘大娘笑了起来,她眼角带着泪,但笑得特别舒畅:“他妈不是说我俩闺女没了都是报应吗?那就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报应,反正他们当我们是傻的嘛,再说又都是意外,根本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别说森森了,就是张丽也常吃我给做的饭,她口重,我给她单炸的辣椒酱里放了癞/蛤/蟆肉,老鼠肉,她也吃不出来,野菜包子里放上厕所里刮下来的青苔,她还说野菜太鲜了。发了霉的东西我从来不扔,都是加点重佐料给他们吃!我还总跟乔家两口子说他家是娶了张丽才开始倒霉的,张丽在乔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刘大娘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替两个女儿报了仇,特别畅快,兰静秋跟洛生海对视一眼,都叹口气。
刘大娘马上瞪着他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坏了?都是他们逼的!我没喂他们吃毒药已经算好的了,他们活该,这才叫报应!”
可她说完也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森森这孩子,可谁叫他生在了乔家,算他倒霉!他得了癌症我又高兴又心疼,毕竟是从小抱着长大的,可我不后悔,我跟我老头原本打算一个个地折磨他们,等到送小珊出了嫁,我们快走的时候,再跟乔平原摊牌,把乔家这一家子都带走!结果森森得了病,乔平原缺钱,还真问起我家老头有没有藏着金子银子或者是古董,天天说我家开大烟馆的,其实一直惦记着我家有没有藏着钱,乔平原跟他妈真是最恶毒最下流的坯子!我家老头都没怎么费劲,只说了两次谁谁家孩子卖了多少钱,乔平原就无师自通地当上了人贩子,哈哈哈哈哈,现在谁家才是罪孽深重?他们一家都是人贩子,坏坯子,乔平原他爸也不是好东西,装聋作哑!”
洛生海判断的没错,刘大娘确实很容易就开了口,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她像是把这些年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
“既然那个老巫婆承认杀了我家小妹,我要去问问她大妹到底是怎么死的!在家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嫁了乔平原就突然得了急病!我还得告诉她,我是怎么把她弄成瞎子的。”刘大娘笑得越发得意。
兰静秋跟洛生海没再问下去,还是让她先冷静冷静吧。
他们出审讯室时,乔所长就在门口,他苦笑:“听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这刘家两口子真能忍啊,要不是乔平原被抓,他们是不是真会忍到小珊出嫁后再跟乔家摊牌?”
洛生海想起他第一次询问时,这两口子的状态,点点头:“肯定会!百忍成钢啊,这两口子意志很坚定。”
兰静秋也说:“这是乔大娘承认杀了刘小妹,刘大娘才憋不住了,不然肯定还得装着一家子和睦。”
这边刘大娘是全都说了,还说偷偷把刘小妹挖出来埋去了刘家祖坟里,乔家老太太却只说是她捂死了刘小妹,刘大妹是真的得了急病,没人害她。别的再也问不出来了。
兰静秋不想在清水县多耽搁,这些细节交给乔所长审就行了,她说:“我们先带乔木森去凤安吧,真想看看乔平原听到他家倒霉的真相时是什么表情。”
洛生海说:“连他当人贩子都是被刘家老两口撺掇的,乔平原肯定受不了。”
乔所长唏嘘道:“这乔平原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估计他也想不到刘家这两老人平时老实巴交的,是憋着干大事呢。要不说嘛,别惹老实人啊!就是可惜了森森,还有他妈,这张丽就是嫁错了人,这不等于跳进火坑吗!”
兰静秋想起张丽那蜡黄的脸色,也觉得这母子两个是无辜被牵连报复,不过想到张丽跟乔木森在人贩案口供上的默契,她觉得这两个在乔木森病了后,也开始黑化了。
还有看似清白的乔大爷跟刘小珊真不知道乔平原是干什么的吗?刘小珊在医院知道乔平原是人贩子时的反应很平淡,抄那些名单时也没有追根问底,也许他们只是享受着赃款带来的好生活,在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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