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过!”范小桃咬着唇,“还真被强子说对了, 那男的真的抛弃了我。”
兰静秋叹口气:“那不是你运气不好, 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而已。”
范小桃苦笑:“其实他真挺好的, 让我感觉特别踏实,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我不想欺瞒他,就把我的身世都跟他说了。”
兰静秋皱眉:“你把你杀人的事也跟他说了吗?”
“没有,我还没那么傻,我一开始编的是我成年后父母双亡,才自己到深市打工。他跟我求婚,我就说了我在孤儿院长大,我以前做过错事,我一开始找上他,是想骗他钱,他见我很坦诚,还很感动,可后来他又说要跟我分手,我虽然不想分手,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就分了。”
范小桃语气平铺直叙,但兰静秋知道她对这个人很重视,不然不会跟他说她的身世,甚至说出以前做错过事。
“他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范小桃说:“深市人,叫李杰,在牛头街开着个五金店,我本来想把他拉去赌的,可他实在太好了,我不忍心。”
“潘启明呢?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你也没有拉他去吗?”
“他的事我确实跟你撒谎了,因为我怕你以为是我杀的人,潘启明被我们带去了奥门,而且也做起了马仔,他知道我跟强子闹崩了,就想让我帮他,因为我总能拉到人,可我不想干这一行了,就拒绝了他。”
“可我见到你时,你还在物色人选。”
范小桃尴尬道:“我没想拉那人去赌,我就是骗点钱,我不想干坏事了,可我发现我什么也不会干,干粗活又不乐意,于是缺钱了就去骗个男人当姘头。”
兰静秋又拿了河边被剖腹的受害者照片给她看,“你确定没见过这个人?”
范小桃摇摇头。
“你最后一次见潘启明是什么时候?”
“五月份还是六月份,我也记不清了。”
兰静秋皱眉看着笔录纸,也就是说范小桃只承认杀了田大牛两口子,去年老杜跟任老师溺水她不知情,上月和这月的两起凶杀案她也不知情。
“我一问你这些死者,你就急忙否认说不是你杀的,还不想让我们找强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范小桃为难地看着她,兰静秋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了,其他的留给我们去判断。”
范小桃还是不说话。
兰静秋只好问:“你跟强子有没有提到过老杜还有任老师?”
范小桃点点头:“提到过,就是我们吵架决裂那天,他跟我说我一辈子都让老杜毁了,他要去帮我报仇!还说任老师也不是好东西,也要宰了她!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后来我回过一次孤儿院,不过没敢进去,就在外边转了转,听人说任老师死了,我就害怕是他动的手,可当时我们已经没联系了,我也不敢去找他,就跑了。其实自从他离开孤儿院,他跟我说过很多次要替我报仇,可也只是说说而已,我想不到他真敢下手。”
兰静秋又问了些细节,范小桃也一一说了。
审讯室外,大家也都没闲着,等把该查的都查清楚,胡组长把大家都召集到会议室里。
小田汇报道:“我们联系了范小桃下乡的东留村所属辖区派出所,十几年前东留村确实有一起杀人纵火案,但当时侦查手段落后,只查了下有仇杀动机的人,没结果就成了悬案。”
“仇杀动机?”老刘皱眉,“这么说这个田大牛家还得罪过别的人?”
“没错,当时为了工分的事闹起来了,田大牛从劳改农场回去,队里负责记工分的人不给他记整工分,说他是需要教育的人员,两人差点打起来,然后那人被田大牛当众往脸上吐了口水,而且这两个人早就积怨已深,记工分的这位就被当成了重点嫌疑人。”
兰静秋问:“他们没想到范小桃吗?她偷着跑了,劳改农场也没人找她吗?”
小田说:“我们找到了当时劳改农场的负责人还有东留村的村长,村长说确实看到范小桃了,但不认为火是她放的,因为范小桃不像会行凶杀人的,而且不只是放火,警察说田大牛两口子是被刀砍死的,他觉得范小桃一个人做不到,所以就没提范小桃。”
小田叹口气:“不过我们判断,他跟他媳妇应该是在包庇范小桃。”
兰静秋倒是没想到村长媳妇也会包庇范小桃,也许当时她不让村长管,后来也后悔了吧。
小田的搭档接着道:“劳改农场的负责人说当时太乱了总有人被送来劳改,根本没发现有人跑了,还以为是范小桃惩罚到期,回了生产队,就直接把她名字划去了,但我们判断,这人很可能欺负过范小桃,他怕找到范小桃,范小桃会说是被他欺负了才跑的,所以干脆没找,直接把她的记录抹去了。”
老刘长叹一声:“这范小桃运气确实不好啊,怎么总碰到这种人!”
“她从委身于老杜时就已经开始自暴自弃,当遇到好人时,她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总遇到坏人。”
兰静秋说完,问小田他们:“你们既然怀疑这个前负责人欺负过范小桃,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就算不能告他不能追诉,也得把他带到重案组把事情问清楚啊。”
小田无奈道:“我们当时就想问出真相,可他身体不好,走路都要拄拐了,又一直咳嗽。他儿子说他为了建堤坝被山石砸到了,立过功。他只说当时是他疏忽了,没去找人,再问别的,就不肯说了,问急了他一口血吐出来,也不知道是自己咬破了,还是真吐了血,你说带来咱们这儿万一出了事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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