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碗银耳羹我熬了一晚上了,你好歹尝一尝。”
翻书的手一顿,孟玉堂终于还是看了过来,见明珠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便把书放了下来。
“多谢!家中哪里来的银耳?”
明珠见他回应自己,心中一喜。
“前两日我去县城卖了一副绣品得了些碎银子,便在铺子里买了些补品留着给夫君补身子!”
孟玉堂半晌无言,默默喝了几口。
“我身体康健,以后不用买这些贵重之物。家中日子贫寒,不能和你娘家相比,陈家就更不必说了。你嫁给我,倒是委屈了。”
他的眼神清冷犀利,明珠心头一跳。她只顾着和明蓁比较,倒是险些忘了孟玉堂才是她最该关心的,毕竟她将来的富贵都指望他了!
明珠一脸委屈的看着孟玉堂,“夫君,我不是非要和娘家以及陈家比。我只是看不惯你被大姐夫欺负。你才华出众,书院里的先生对你赞赏有加,就连知县大人也看好你的前程。大姐夫有什么?他就是个纨绔子弟,无非就是家里银子多了些。但他却处处压你一头,伯父一家对他也更为看重,我心里实在是不服气。”
“你……”
孟玉堂愣怔了片刻,“你真觉得我比陈霖淮要强?”
“那当然了,他如何能和夫君比?夫君将来可是要做状元的!”
状元,孟玉堂还真的没有敢想过,见明珠一脸崇拜的盯着自己,眼神坚定,孟玉堂不免有一丝动容。
是他想差了,他苦读诗书多年,为的便是金榜提名,一展抱负,岂能因着陈霖淮的几句话就迷失了本心。
若因儿女情长,自误前程,那便更得不偿失了!他只有勤学苦读,待到蟾宫折桂之时才能真正扬眉吐气。
想明白这些,孟玉堂收起心思,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歇息去吧!”
明珠心中狂喜,上辈子明蓁能和孟玉堂夫妻恩爱,这辈子她也一样能得到。
过了中秋,朝廷选秀的旨意也颁了下来,台县城中一片慌乱。
此次选秀,年满十三至十七的良家女子皆在列,只要是未成亲的都要上报参选,即便是已经定下婚约的也不能免。
朝中派了太监到各个州县监管选秀一事,这些未婚女子经过县衙筛选之后再送往州府统一遴选,出众些的便会被选送进京。
明蓁只担心桂香,一早便给桂香出了主意,让她晒得黑一些,皮肤也不要保养,越粗糙越好。
桂香更是舍得折腾,参选前特意弄了些鱼放臭了沾染到身上。果然,在县衙参选的第一关,她就落选回家了。
明蓁放下心来,但很快又有消息传来。周边的县城有京中来人借着选秀的名头,强抢民女,偷偷送往京城权贵府中,尤其是一些貌美的妇人遭殃。
台县这里,何知县治下还算清明,倒是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是明蓁身边的人都还是担心不已,尤其是周氏,特意跑来叮嘱女儿,千万不要随意出门,等躲过了这次选秀再说。
虽然有陈霖淮时刻陪着她,明蓁也不愿意惹麻烦,干脆就在家中闭门不出。只是这样一来,开铺子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不愿意参选的女子都想法子躲过去,可也有不少人家为了荣华富贵,情愿送女儿参选去博前程。
何修之的未婚妻便是如此,他们两家是幼时定下的亲事,得知要选秀,何家也给女家递了消息,想要提前让他们成亲。
谁知女家那里一直犹豫不决,直到圣旨下来,何修之的未婚妻果然被选中要进京参选了。
何修之郁闷极了,递了消息来请陈霖淮喝酒。
明蓁并没有阻止:“去吧,好好开解一下何公子!”
陈霖淮这些时日和明蓁腻在一起,一刻都不想分开。此时却也不能不顾好友,只得独自去了县城。
何修之并没有太过伤心,只是难得有几分丧气。
“我听我爹说,此次选秀不止是为圣上充盈后宫,还要为三皇子和四皇子选妃,能有机会做皇子妃,自然是强过嫁给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要强。”
当今圣上子嗣不丰,至今成年的皇子只有这两位。至于张贵妃所出的六皇子,今年也不过三岁。虽然张家势大,但不少人家还是想要搏一搏的。
陈霖淮跟着点头,“确实是,你一无功名,二无才干,人家有好的前程和你退婚再正常不过了。”
何修之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说这样的话不是往我伤口撒盐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比我又强到哪里去?”
陈霖淮一脸得意,“我当然比你强了,我有一个貌美如花、温柔体贴的娘子!”
“你……”何修之被他的无耻气到了,这话他还真反驳不了。
低头又喝起一口闷酒,何修之还是不服气。
“你也休要得意,若是你一直这般游手好闲下去,大嫂早晚会嫌弃你!”
“我娘子才不会呢!”
陈霖淮很是自信,他笑嘻嘻道:“再者说了,谁说我一直游手好闲了,我也打算做些正经事,决不会让我娘子跟着我受委屈的。”
他这般说,何修之也来了兴趣。
“你要做什么正经事,不如也算我一份。我爹今日刚把我骂了一顿,说我要是再不上进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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