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泉皱眉:“你看我上班上的,看我的手。”
江景兴垂着眸,望她的手臂呆了两秒,随即轻笑着似哄道:“那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舒泉眨了两下眼睛,不太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景兴很不对劲。
这是舒泉这几天深刻意识到的。
舒泉曾经在某一天很累的时候,蹲在地上和旁人说话。她的桌面上摆着压板器,她头撑在上面,江景兴走过来时,喊着她让她把头挪开,随后人站在她身后,似圈住她,压了块板子。
那时,舒泉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下巴。
她那时就感觉怪异。
舒泉咬唇,没再说话。
——
快下班时,舒泉照例打扫卫生,打扫卫生时,她又是有意无意的往陈博洛的方向走了走。
可她还没走过自己的桌子,却发现陈博洛正站在自己桌旁。
她心头一紧,呼吸差点停顿,“怎么了吗?”
陈博洛倚靠在桌上,双手抱在胸前,俨然一副无事可做慵懒的模样。他的柳叶眼看向舒泉,里头载着一轮红日,“你干什么呢,又不打扫卫生。”
舒泉咧开嘴笑了,她看着陈博洛装着老板的样子也跟着配合,从口袋里拿出无尘布时,陈博洛又说:“你这无尘布都用几天了你。”
舒泉抬眸,道:“你怎么知道我用好几天的。”
陈博洛转身往自己工位上走,舒泉跟在他身后,陈博洛说:“每次用完就看你放回口袋,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舒泉笑笑,没说话。
陈博洛从自己工位机器的平面上拿起酒精瓶,他看着舒泉,道:“来点酒精擦擦吧,每次都不弄,擦不干净的。”
“哦。”舒泉将无尘布放在手心,等着陈博洛倒酒精在布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陈博洛。
陈博洛正盯着她的手,嘴角上扬。随后,他将酒精瓶倒过来,手指轻轻挤压,酒精小弧度的喷出来。
舒泉一瞬间感受到凉。
酒精已经将无尘布浸湿,可陈博洛却没有一丝想放手的模样。他还是挤捏着酒精瓶,眼中笑意满满。
舒泉觉得手都快凉透了,好像酒精快进入她的身体里了,不禁惊呼:“好啦!”
陈博洛瞥了她一眼,笑着松手。
舒泉看着他笑,明白他是故意的,也不气。
她转身去擦机器,陈博洛跟在她的身后,没说话,只是默默跟着。
机器没什么灰,每天擦干净的很。陈博洛也拿出一张无尘布擦她旁边的机器。
“诶,你家是哪里的?”陈博洛倏然出口。
舒泉望了他一眼,道:“泽阳的。”
“泽阳的?”陈博洛语调上扬,“泽阳哪的?”
舒泉:“久海镇的。”
陈博洛啊了一声,接而说:“那是哪?”
舒泉没回答,她反问:“你是哪的?”
陈博洛笑:“泽阳的啊。”
舒泉微微瞪大眼眸,心跳扑腾一声,她仿若坠入海洋。
“你泽阳哪的?”
“中医院那的。”陈博洛说,“你泽阳哪的。”
舒泉想了两秒,换了个地点,“宜南学院那。”
宜南学院是她家附近的一所大学。
这算是她家附近的最具有代表性的地方,陈博洛一听名字就知道了。
“我还没去过宜南学院那呢。”
舒泉点点头,半晌,她又问:“你是不是住在人才公寓啊?”
人才公寓,也就是她住的地方。
陈博洛摇头,道:“我和朋友在外面租的房子。”
“哦。”舒泉点头。
“但我有空会和我朋友去人才公寓那打台球。”
少年的声音低沉,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时低着头,他用平淡的语言将舒泉的内心砸出一个小坑。
坑内是少年与山海,是梦与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介字数,果然是存稿o3o
第5章 第五章
舒泉看着陈博洛的脸。她最喜欢他的眼睛,爱他眼里的纯粹,爱一望到底的清澈。
她也爱他的情绪。爱他对自己小心翼翼的想接触的模样。
舒泉觉得自己情商算高。她看着陈博洛主动来自己工位找她时的模样大抵可以确认,陈博洛是想认识她的。
“为什么你会在外面租房子啊?”舒泉擦着机器,彼时酒精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机器也擦的干净不少。
陈博洛:“宿舍人太多了。”
舒泉抿唇,又说了一遍:“我看着你还挺腼腆的。”
陈博洛闻言,轻笑,他挠挠鼻尖,显然想起这是他们曾经聊过的话题,学着当时的语气,他说:“我那是和不熟的人才这样。”
他的眼睛好清澈,明亮到舒泉信以为真,想要说出实话。她觉得自己如果撒了谎,一定是玷污了这份纯洁。
可她忍住了。她想说:那我们以后熟一点。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主动,可是她总是不够勇敢的,懦弱的也总是她。
舒泉点头,不再说话。
——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舒泉被骂了。
江景兴今天不知为什么请了假,报表再没人帮舒泉看着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数这条线的产量,只是跟着感觉,写了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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