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山也道:“是啊这天儿太热了,娘你也别待地里了,我们马上就弄完了。”
陈氏想想也是,便赶紧往家里走去,待她到家时,杜华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这时玉兰已经醒了,满脸苍白地靠在床上,王氏正在给她擦汗喂红糖水。
“怎么样啊?要不要请大夫?”陈氏边喘气边问。
王氏道:“没大事,就是女儿家那个来了。”
她这么一说陈氏才想起来这事,玉兰今年十四,平常姑娘家十二三就来了,但她在林家多受苛待,才拖到现在才来。
不过也有来得晚的十四五才来,算不得稀奇。
玉兰是知道例假这回事的,但突然来了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几日家里事儿多,她就没说出来,只自己用棉布垫了垫,照常下地干活。
摘辣椒摘着摘着感觉肚子微疼,她就蹲下身子摘,后来听陈氏叫她,她站起身来回应,接着就感觉脑子晕乎乎地一下倒了下去。
她迷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整个人都晃晃荡荡的,而后就被送回家了。
“幸好杜华发现得及时,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呢。”陈氏坐在床上摸了摸玉兰的额头。
王氏道:“你别说这人长得像个大老粗,心倒挺细的。”
玉兰微咬唇垂眸不说话。
陈氏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玉兰摇头:“都好全了。”
来陆家几个月她吃得比以前好,干活没以前多,连个子都长了些。
陈氏这才放心,站起身来,“那我跟你大舅娘就先去忙了啊,有事你就叫绣娘,她在院子里呢。”
出了屋子,王氏笑道:“这杜华真好笑得很,他方才放下人,手上沾了那秽物,以为玉兰得了什么了不得毛病,急得满头大汗的,还是我拦住了他才没去套马车来。”
陈氏则表情复杂,“你还笑得出来。”
王氏连忙住嘴,道:“我去厨房帮忙去了。”
江挽云和柳氏正在炒菜,秋莲和夏月在洗菜切菜,见王氏进来了忙问情况,王氏说没事已经妥了,又将方才的事儿细说了一下。
柳氏道:“啊,那这岂不是……”
她看了江挽云一眼,江挽云表情复杂,心情更复杂。
杜华是孤儿,从小被人卖来卖去的,虽然有一身武艺,但是哑巴,还是奴籍,这样看起来,江挽云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男方家长一样,但是玉兰是陆予风的外甥女啊,所以她到底算男方还是女方亲属。
她正胡思乱想得起劲,王氏道:“这事儿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都装作忘了,那些事儿也就过去了。”
柳氏道:“对,还是少提起这件事,娘肯定不高兴。”
很快下地的几个人回来了,各自挑了一担子菜放屋檐下,加上事先杜华运回来的堆了一大堆,洒上水保持新鲜。
陈氏招呼他们抬桌子出来吃饭,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热闹。
菜端上桌摆了一大桌子,玉兰感觉自己没有大碍了也出来帮忙。
传林转了一圈才在屋后找到正在喂马的传林,“诶,大个子,吃饭了。”
杜华闻言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他方才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血是何物,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也觉得发烫发热起来,有些不敢去前院。
“快,大家都要落座了。”传林过来拽他袖子。
杜华这才跟着他往前院走,洗了手后落座,最后一个菜上齐,大家开始动筷子,没人提方才的事。
吃罢饭洗了碗,陈氏叫大家都来堂屋坐着商量接下来的事儿。
“县城我租了一家铺子又得了一家铺子,你们去了就可以直接用的。”江挽云道,“下个月我就要陪相公去省城了,明年还要陪他去京城。”
她的眼光可不局限于小小的县城啊。
不过陈氏等人就不赞同了,因为她们觉得江挽云的想法过于乐观,这万一没考上呢那不得再等三年嘛。
陈氏道:“铺子老大老二可以帮忙看着,但不能直接用你的铺子,他们去了另外再找。”
若是直接用了江挽云的铺子,那即便铺子按分红,分到手的也不可能比自己当老板多。
这去省城吃喝住都要花钱,日后去了京城花得更多,他们已经被江挽云扶持着上道儿了,不能再事事靠别人了。
王氏道:“三弟妹,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万不可再拿你的东西了,我们也攒了些钱的,去了县城先租个摊子,钱多了再租铺子就是。”
柳氏也道:“你的钱你自个儿留着吧,日后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我们如今房子也盖起来了,没什么花大钱的地方了。”
见他们坚持,江挽云便也答应下来了,只帮他们留意下租房的情况。
她想着,还是得明年真的去京城了再考虑铺子出手的问题。
又商量了一下杂七杂八的事便各自洗澡睡觉,次日清晨江挽云穿戴好走出房门时被惊到了,只见陈氏几人正往马车里狂塞东西。
除了昨天摘的一大堆蔬菜瓜果之外,还有一些晒干的笋子蘑菇玉米粒大豆等等。
除此之外旁边桌上还有很多腊肉和陆父编织的竹席竹枕,以及刚杀好去了毛和内脏的自家养的鸡鸭等等没装上去。
陈氏皱眉道:“老二去租车了怎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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