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刚开始还点头,称赞黄氏大度,慢慢琢磨过来不对劲。
黄氏是诅咒他们生病吗?
不过人参不是他们拿的,不惧诅咒,但少不得几个心胸狭隘的往心里去了。
比如赵氏。
她好言好语巴结唐钝,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回家小儿子又跟自己甩脸色,赵氏窝火得厉害,如今见黄氏明褒暗贬,火气翻腾得厉害,丢了手里的树根,双手叉腰质问黄氏,“你诅咒谁呢?”
黄氏怯怯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沈来安挡在黄氏面前,“婶子见笑了,她娘没别的意思。”
云巧性子倔,黄氏不劝着她,挨个翻背篓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赵氏认定黄氏翅膀硬了,故意给自己难堪。
换作以往,黄氏哪儿有资格在她面前露脸,哂笑道,“就你这德行,难怪教出没皮没脸的闺女来...”
黄氏拉着云巧的手,眉目低垂,不准备理会赵氏。
云巧是个护短的,当即道,“你才没皮没脸呢,姑父都不想和你过日子,你死缠着她不放。”
赵氏竖眉,“你说什么?”
“不告诉你。”云巧挽着黄氏的手,“娘,我帮你摘野菜。”
她和孙山长来山里是等衙门送准绳来,没有其他事。
赵氏拦着路,“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云巧嘟了嘟嘴,“你问姑父去。”
分家这事唐耀只和四祖爷提过,回家心情不好,没有和赵氏提过,云巧抬起头,脸上颇为怨怼,“我娘最好了,你不准说她坏话...”
“她好,谁不知道她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赵氏轻蔑一笑。
周围鸦雀无声。
云巧不懂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反驳道,“我娘就是最好的,不像你,到处讨人厌,唐钝不喜欢你,四祖爷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姑父不喜欢你...”
赵氏:“......”
唐耀砍树,离得远,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儿,直到有人喊他,说赵氏和云巧打起来了,他丢了砍刀就往回跑。
“我娘打云巧干什么?”
“婶子骂她娘。”
唐耀皱眉,赵氏瞧不起沈家人,逢年过节,两家几乎没什么往来,赵氏骂黄氏干什么?
云巧没有跟人动过手,赵氏拎起巴掌扇过来时,她拉着黄氏就跑,“我喊四祖爷去。”
赵氏扑了空,差点摔倒,沈来安伸手扶她,奈何自己是个跛脚,直直跌到了地方。
唐松柏听到动静跑来,脸红脖子粗的训斥赵氏,“几十岁的人了刁难个小姑娘,你不丢脸我老唐家嫌丢脸,回去捡你的树根!”
赵氏稳住身形站直,怒火中烧道,“小小年纪就挑拨耀哥儿和我的关系,我不教训教训她,真当我好欺负。”
撸起袖子,作势还要扑过去打云巧。
云巧转过身,突然指着她道,“村长爷,她偷我的人参。”
赵氏:“......”
唐松柏沉着脸,手里的拐杖往地上杵了杵,“丢不丢人啊你。”
唐耀赶到时,云巧和黄氏已经离开了,他大嫂她们围着赵氏,拍着她的胸口替她顺气。
唐松柏问唐耀,“你又怎么回事?”
“我娘你也瞧见了,我想分家。”唐耀自认不偷不抢胸怀坦荡敞亮,但赵氏总是给她难堪,小时候唐钝和他走得近,赵氏哭天抢地将他爹的死怪在唐钝爹娘身上,要唐钝爷奶偿命,唐钝爷不由分说散了二十亩地,他家分了五亩。
因为这件事,他总觉得抬不起头。
后来他娶媳妇,赵氏嚷嚷穷,私底下找唐钝爷要钱,又拿他爹的死说事。
唐钝爷给了。
前不久,赵氏怀疑唐钝想娶云巧,天天指桑骂槐,得知进唐家的是云巧,没少乱嚼舌根。
现在又为了地去唐钝家闹。
唐耀真的受够了,“村长爷,我想分家,我娘不同意,还请族里帮我做主。”
云巧只说唐耀不喜欢赵氏,没提唐耀想分家,唐松柏脸有愠色,“你说什么?”
分家不是小事,村里好些年没有爹娘健在兄弟闹分家的,唐松柏斥了句,“胡闹。”
又去骂赵氏,“瞧你给闹的,继续闹!”
赵氏还处在儿子要分家的震惊中,久久没有回过神,衙役适时出声,“该干活的干活去...”
围观的人没料到会看出母子分家的戏码,意犹未尽的忙活手里的事儿,嘴却没闲着,“耀哥儿怎么想分家?”
“赵氏太尖酸刻薄了呗,她经常骂耀哥儿媳妇,耀哥儿估计忍她很久了。”
婆婆训儿媳天经地义,不过唐耀成亲晚,对沈秋娥的情分自然比其他夫妻多,受不了赵氏也正常。
“可咱们村没有分家的习俗啊。”
“看村长怎么说吧。”
又有人问,“云巧怎么知道的?”
“墩哥儿告诉她的吧...”
因为赵氏闹了这么出,干活的人有了谈资,眉飞色舞的议论着。
沈秋娥是绿水村出去的,绿水村的人也在讨论。
春花身上伤势重,衙役给她换了个轻松的活儿,她满脸淤青,瞧着有些恐怖,秦婆子因儿子挨了打,春花这个做媳妇的有人参不紧着儿子而是自己吃的很不高兴,瞅着间隙,溜到春花身边,“待会再问云巧要点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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