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追问,“你想翔哥儿作甚?”
“.......”
她总能出其不意跳出他挖的坑,李善拉过平安,回到正题,“你不是喜欢平安吗?嫁给他不好?”
“我要嫁给唐钝,唐钝是村里最有出息的。”
云妮和翔哥儿都说唐钝好,说着,她咬牙,故作凶狠,“你别想骗我。”
“......”
这姑娘愈发不好骗了,李善顺着她的话说,“唐钝最有出息那是因为平安不是村里人。”
平安:“......”
倒也不必如此。
朝廷重文轻武,唐钝他日入仕为官,仕途必比他顺遂,他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没准哪天死了都不知,他扯了扯李善衣服,“将军,要不咱还是找唐公子说说吧。”
她听唐钝的话,唐钝同意,她会随他们走的。
李善斜眼,眼底划过浓浓的警告。
唐钝自视甚高,不为金银财宝所动,甚至还会引经据典指桑骂槐,找他无疑自取其辱,李善不遭这个罪。
与其啃唐钝那块硬骨头,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云巧这。
云巧拧着眉,陷入了沉思,李善看到老唐氏出来,扬声道,“衣服被褥补好就给你拿来。”
老唐氏邀他们吃午饭。
李善颔首,礼貌道,“衙门还有事,我们得回去了。”
老唐氏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回屋兜了些花生给他们路上吃,让云巧送送他们,李善道,“我们找得到路,不劳烦云巧姑娘了,唐婆婆,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找咱们。”
“那多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李善惯会伪装,以致老唐氏心里过意不去,人走后,和云巧唠叨,“衙门事情多,咱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了呀?”
“不会。”云巧说,“白天忙完,夜里缝衣服,耽误不了正事。”
她娘说的。
老唐氏道,“下次他们来咱得好好感谢人家。”
“好,咱多炒些花生送他们。”云巧挽着老唐氏的手,老唐氏胳膊细,皮肉软塌塌的,她脑子浮起平安硬得像石头的胳膊,不由得问,“奶,平安和唐钝谁更有出息啊?”
老唐氏习惯她奇奇怪怪的问题,笑着说,“平安是衙役,衙役是官,墩儿是民...”
“民不与官斗。”
老唐氏好笑,“对,咱家巧姐儿懂得真多。”
也就说唐钝没有平安厉害。
功夫不如平安,比钱也比不过。
她琢磨着找时间去趟莲花村,和翔哥儿合计合计。
有更好的人,她就不嫁唐钝了。
“奶,过两日我想回家看翔哥儿...”
老唐氏慈爱地顺了顺她鬓角的头发,“想你爹娘了?”
“嗯。”
“回去吧,家里没什么事,多住些日子再回来。”说着,老唐氏脸上浮起忧色,“会不会有山匪?”
衙门剿匪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据说有两个村被山匪洗劫一空,村里男子杀了喝他们的血,女子带回去做媳妇,那就是群杀人不眨眼的,云巧碰到可怎么办。
“长春说山匪全被抓了,路上太平着呢。”
“万一抓漏了怎么办?要不多等两日,我让你小冬叔去镇上问问...”
“好。”
翌日老唐氏就去了村长家,唐冬时不时去镇上卖鱼,人脉广,消息多,和老唐氏道,“去涟水县的官道有士兵巡逻,久婶不放心,我陪墩哥儿媳妇去。”
云巧去涟水县是路过,唐冬去了,不就知道沈来安他们的住处了?
老唐氏说,“眼瞅着挖田蓄水,哪儿敢耽误你的活,巧姐儿认识镇上的车夫,只要路上太平就没事。”
离开村长家,她去田野割草,看云巧身边围着两个女娃,认出是唐菊和唐竹,担心云巧吃亏,她折了根枝桠,悄悄靠近。
田埂边,唐竹将扯的草尖扔云巧背篓,小声说,“衙役领衙门俸禄,出门佩刀,当然有出息了。”
唐菊声音冷淡些,“你是不是嫌弃钝叔了?”
果然水性杨花。
“没。”云巧蹲在嫩绿的草前,一只手抓着草,一只手握着镰刀,音色平和,“唐钝挺好的。”
“你拿他跟衙役比是什么意思?”唐菊话里夹着不满。
“我好奇。”
“这也好奇,那也好奇,你脑子成天想什么呢!”唐菊不耐的转身,瞥到几步远外的老唐氏,惊了一跳,“久...久祖奶...”
唐菊话不讨喜,但肯帮云巧扯草,应该和好了,老唐氏丢掉枝桠,拍拍手,笑道,“你婶子好奇心重,心眼不坏。”
“是..是。”
年轻人说话不喜老人偷听,老唐氏故意走远了些,唐菊松了口气,唤唐竹,“你还真帮她扯草了?”
唐竹娘又给唐竹说了门亲事,男方是北阳镇的,家境优渥,唐竹偷偷去看过,上了心,担心男方看不上她,就想来跟云巧取取经,打听云巧怎么拿下唐钝的。
哪晓得话没套出来,云巧问题接踵而至。
唐菊心烦,“你不走吗?”
“我陪婶子待一会。”
“随你。”唐菊擦了擦手上的草浆,晃晃悠悠的走了。
“婶子。”唐竹低低喊了声,“你做了什么让钝叔对你死心塌地的啊?”
云巧手里动作不停,“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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