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那男子40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银色铠甲一路疾走,恨不得一步踏到元锦跟前,眼中满是又惊又喜的情绪。
“女儿见过爹爹。”元锦乖巧行礼。
“你……”赵英武看着英姿飒爽的女儿,恍惚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前,“爹爹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一月前,京中来信。
母亲在信上说,贼人偷光了她的库房被府中护卫发现,不料那贼人竟闯进女儿的院子纵火逃离。女儿和贴身婢女莲心葬身火海,面目全非。
如今这活生生的女儿突然出现,他真怕只是一场梦。
“当然不是做梦,那场火是赵淑兰放的,我与莲心侥幸逃了出来。因无处可去,便前来寻找爹爹。”元锦上前一步,伸手拔了他一根胡子,“疼不疼。”
赵英武:……
是自己的女儿没错,疼死了。
“见过大将军。”沈让赶紧行礼,“我乃保宁寺的俗家弟子沈让,被人拐来此处被阿姐所救。”
“见过大将军。”宋云策也上前行礼,“我乃定国公府宋云策,与沈让一道被人拐来,如今跟着阿姐。”
曲如云双腿发软,只行了礼没说自己是谁。
这大将军一身煞气,看着就觉得可怕,跟阿姐一点都不像是父女。阿姐温柔恬静,除了教训她们时会严厉一些,平日里待她们极好。
当然……阿姐狠辣起来也很可怕。
遇到阿姐后的那几日,她不是梦到阿姐拿刀收拾那个无赖,就是梦到自己杀人。
“快进去,外边风大。”赵英武缓了缓激动的心情,想拉女儿的手,想到她已是大姑娘又缩回去,遗憾搓手,“这儿不比上京暖和,别冻坏了。”
“这些是我从兴城守备营带来的人,安排营帐让他们住下,他们的粮草和军饷守备营出。”元锦回头指了指跟着自己一块来的将士,指尖挪到马车上,“我们在路上还抓了几个缙国的探子,让人把他们带去战俘营,我一会要亲自审。”
赵英武:?
女儿来北地多久了?梁守备竟然知情不报!
“爹爹马上给你安排。”他看了一眼女儿带来的将士,叫来副将交代一番,心情复杂。
女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也不知母亲做了什么事,竟逼得他绵软的女儿,变得他险些认不出来。
元锦跟着赵英武进了营帐,悄声跟他耳语,“那五百个将士听我号令。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守备营那边,安排过来定粮仓位置的。”
赵英武眯起眼点头。
五百个将士听她号令?梁守备会不会也听她的话?上次他们送粮草和银钱过来,说是他的守备营来了位手段高明的军师。
那军师是自己女儿?他知道女儿打小就聪明,骗过梁守备还成了他的军师,着实有些意外。
进主帅营帐坐下,闻讯赶来的其他的将领,不住夸赵英武好福气。
元锦漫不经心地听他们谈话,记下所有将领的名字,默默观察他们的言行神态。
寒暄片刻,因驻军大营粮草不足,为了给元锦接风,赵英武带着副将去附近的山上转了一圈,猎回来两只野兔。
元锦看到被射死的野兔,脑子里本能冒出野生动物不能滥杀的念头。转念又想,这儿是古代,现代的想法和法律都不适用,也没法要求他们不打猎。
古代获取蛋白质没有现代方便,老百姓想吃口肉改善生活,只有打猎算是无成本。
晚饭摆在主帅大营,凡是跟原身父亲关系好的人,几乎都来了。
元锦再次观察一番,确定了几名副将的暗桩身份,沉默用餐。
戌时换防,来吃饭的副将和各营主将陆续离开。
曲如云带着沈让和宋云策,去收拾安排给他们的厢房,元锦走到沙盘前细看沙盘。
“阿锦可是有想法?”赵英武见她看得入迷,禁不住笑道,“若是有看不懂的地方,爹爹给你解答。”
女儿在军营长到五岁才送回上京,没回去之前,日日跟着他看沙盘,读兵书。
可惜是女子,若是男子便是身子弱一些,定也要从小习武随自己行军打仗。
“驻军大营的主帅帐,有几年没换?”元锦抬头看他,“你身边的守卫,似乎也许久不换。”
“这两年缙国大军频频滋扰,帅帐和守卫一直未有更换。”赵英武直觉她话中有话,“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有,但还不确定,父亲可听得懂缙国话?”元锦耍了个小心机,“我有几句话不明白,是今日来的路上听缙国的探子说的。”
赵英武危险眯起眼,“你说。”
元锦抿了下唇,假装自己初学缙国话,磕磕绊绊地说出几个人的名字,以及和名字有关的内容。
齐王在军中安插的人手有四个,晋王安插的人手是两个。
楚王肯定也安插了人在军中,可能是寻常将士,也可能是今晚没来的副将。
看不到人,她无法通过他们的眼神、表情去分析。
“爹爹马上安排人去查。”赵英武神色凝重。
这几个副将竟然是齐王和晋王的人,他们跟缙国那边也有联系,难怪每次准备耕种土地,缙国的人马就回来滋扰。
“我帮你查。”元锦弯起唇角狡黠一笑,“他们不会防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