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旅戍卫江宁多年,驻地的官兵没有一个能打的,纪律松散,官兵带头烧杀掳掠,比帮会更可恶。
这次能打赢司徒赟,全靠帮会的兄弟穿上士兵的衣服参战。
“我做了个统计,可以安排进去2000人左右。”杜良平喝了口茶,神色严肃,“据我们在军中听到的消息,北伐回师,我苏省内乱一事会严肃处理。”
司徒英韶此时已启程去迎接回师的大部队,整个苏省目前就他手下的兵最多,战乱再起他势必会故伎重演。
“不管他们军队内部如何处理,我们的人进了戍卫部队,这事决不能走漏任何风声。”陶文耀拧着眉补充,“帮会能否长存,就看这一遭。”
他们现在算是全盘接管了戍卫部队,底层的士兵并不知晓,上层从旅长到团长等等,都已经换上他们的人。
所有证件都准备的十分齐全,就是查也查不出来。
这事只有他和杜良平以及女儿知晓,帮会的长老只知人进去了,谁进去、当了什么职位,他们都不清楚。
即便如此,往戍卫部队里安插人的事,也不能泄露丁点的消息。
陶文耀顿了下,说起五长老背叛帮会,出卖弟兄们一事,心情悲愤。
杜良平低着头不说话。
许久,他发出一声叹息,说,“事已至此,该罚的已经罚了,老五的家人还留在帮中,只是不再享受以前的待遇,这事就就算了了。”
人已经死了,这些年分下去的红利全部要了回来,还给了他家人安家费,仁至义尽。
再继续说下去毫无意义。
其他长老经过此事应当引以为戒,但帮会之中商量大事需更谨慎。
这事翻篇,商量完了正事,杜良平带着元锦出门吃饭。
两人上了车,一路沉默。
“元元,你看下这封信。”杜良平取出一封藏得极为仔细的信递给她,“我收到外地弟兄们传来的消息,他国想要蚕食瓜分我华夏。”
安亲会的弟兄们不止在江宁一带活动,经过五年的训练培养出来的,专门收集信息的弟兄们的脚步,已经到了东三省。
今日回到帮会,他收到那边传来的电报,他国士兵入境人数越来越多。
“元元,伯伯没有什么远大理想,我们帮会的宗旨是爱国家、爱民族、抵御外来侵略。我不能看着我们华夏,被外人瓜分。”杜良平的嗓音低下去,依稀透出几分干哑,“伯伯不晓得你为何如此聪慧,但伯伯希望你不要走歪路。”
她的聪慧和冷静,常常让自己这个大人汗颜。
若是这份才能用来守护国土,何惧那些披着人皮的贼匪?这些年,她的所有布置自己都看在眼里,佩服之余也在暗暗向她学习。
可他真的担心,她也会因为手中的权力变大而膨胀起来。
直奉两系停火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外军居中调停。此前,政府还被迫签了不平等条约,如此局势之下谁又能甘心庸庸碌碌一生。
车厢安静下去。
元锦仔细看完手里的信,收好折起来,转头用手语跟他说,“信一会就烧掉不要留下痕迹,答应他的要求,但不要跟他透露我们的底细。”
信是组织的联络员给杜良平写的。
好像也是这一年,国际**要求组织加入国民党,组织内部不少人响应号召。
此时的组织还未明确发展方向,党内的人员还不到大部分值得信任的程度,太快透露他们的底牌,容易招来横祸。
“好,伯伯听你的。”杜良平的眼神亮起来,小声问道,“元元可是还有事要伯伯去做。”
从他们回来,她的脸色就一直很严肃,像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元锦点了下头,再次跟他比划手语,“安排几个兄弟去羊城,在那边发展帮会的兄弟,并训练他们,盯住飞机制造厂。”
她认真思索了几天,目前自己还不能过去。江宁驻军的管理权刚拿到,得让这些人都稳下来才能离开。
“这件事我来安排。”杜良平神色一肃,“元元放心,伯伯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妥当。”
元锦给了他一个笑脸。
杜良平办事她很放心,帮会里最靠谱的人就是他,另外几位长老嘴里说着服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往后的路,想走得轻松根本不可能。
……
北伐回师让苏省的驻军消停下来,司徒英韶的势力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被他吞并的驻军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部队。
跟陶家的婚约没说退也没说继续,就晾着。
帮会这边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互相装傻,见了面依旧是合作伙伴。
年底时,羊城分会传来消息,前期派过去的人顺利站稳脚根并发展了百来个帮众。
元锦收到消息,得知杜良平已经将此事安排下去,继续布置江戍卫部队的管理。
他们接管了国有兵工厂,制药厂顺利投产,安亲会开办的医院也正式揭幕开张。
动荡中又过一年。
全国进入大革命时代,“反帝、反封建、反对军阀”成为了革命方向。
杜良平跟组织联系紧密,但依旧拒绝带着帮会弟兄加入组织,只一起合作。
元锦通过他和组织一年多的通信往来,意识到组织可以直接约束的第一支部队,独立团即将成立。叫来杜良平一起商量安排弟兄们过去,跟团一起干革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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