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铁剑脱手飞出,白马模糊的目光里瞧见赵凤台挥舞手臂,遥遥指挥着铁剑调转剑身向他刺来,想要躲时,青铜八卦早又是重重一下砸在腿上,白马挣扎不得,噗!铁剑当胸刺进了心脏。
远处,赵凤台眼看白马轰然倒下,心里一阵狂喜:“终于!”
正要冲上去剥神格,听见贺兰浑的叫声:“别让他剥神格!”
赵凤台百般算计,都是为了夺取神格强大自身,眼下他已经有了黑驴的,若是再得了白马,那就再难以克制。纪长清身形如电,霎时掠过去,星辰失剑断然挥出。
白马抽搐着咽下最后一口气,显出原形后,却是一匹四腿修长的白马,纪长清丝毫不曾手软,回忆着赵凤台那时候剥神格的手法,星辰失剑向白马一分一划,剥开皮肉,露出骨骼。
“不要!”赵凤台长叫一声。
然而已经晚了,白马的神格刚刚浮现便被星辰失斩为两截,眼看多时筹划化为泡影,赵凤台大怒:“纪长清!”
他使出全力扑过来,铁剑、八卦一股脑儿砸向纪长清,纪长清挥剑来挡,赵凤台趁机扑到白马尸体上,一把抓住那劈成两截神格正要吞下,后心上一疼,贺兰浑一剑刺中了他。
赵凤台大吼着回头,对上贺兰浑笑嘻嘻的脸:“前辈,生吞活剥可不行,容易闹肚子呢。”
轰!星辰失剑劈空而至,赵凤台吐着血,一口吞下半个残破的神格。
第65章
一道刺眼的白光从赵凤台灵台内蹿出来, 与另一道黑色纠缠着盘旋在一起,纪长清凝眸,见重伤的赵凤台猛地一抖震开后背上插着的剑, 两只眼睛精光四射,显然已经将白马黑驴的神格融为一体,再没有方才狼狈的模样。
不好!要是被他抓住, 小命就要不保!贺兰浑撒腿就跑,可赵凤台比他更快,一纵身便拦在前面:“往哪儿跑?”
他恨极了贺兰浑,长啸一声仗剑扑来, 贺兰浑眼看躲不开, 半空中灰影一晃,纪长清张开衣袖把他装了进去。
双脚乍然踩到柔软的布料, 一股极淡的清香气若隐若无,这感觉既紧张又新鲜, 贺兰浑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却能感觉到衣袖之外杀气腾腾,纪长清和赵凤台正斗到最激烈处。
日色半明半暗, 满山的秋叶都被剑气卷得四下飞舞, 裴谌找到一处凹进去的树洞把崔颖塞进去, 又拔过附近的长草将洞口掩住, 低声嘱咐:“你躲着不要出来。”
“那你呢?”崔颖缩在洞里, 小声问道。
裴谌低头,看见她微露在外面的一小片下巴颏, 连忙又拖过几根树枝遮掩好了:“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提剑站在中间, 既离崔颖不远, 又离纪长清不远, 方便两下照应,此时整座山都被剑气和灵力震得颤动着,裴谌紧紧握着剑柄,心里千头万绪。
入山其实更多是意气之争,贺兰浑都进山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后,只是进来之后碰见的这些事完全出乎意料,是生是死难以预料,不过他是男人,又身在其职,哪怕拼上性命也得保住崔颖,无论如何都不能落了贺兰浑的口实。
正想得出神,忽地瞧见裂缝处似乎有淡白色的影子一动,裴谌眯起眼睛定睛细看,却又什么也没看见。
轰!又一道黑白交缠着褐色的剑光过后,赵凤台大笑起来:“纪长清,整座阴隐山都是我神格加持,你就算有天大的能耐,在这山里最多也只能使出八分!”
这感觉纪长清从开始动手时就有了,此时也不多话,纤手一扬抛出一簇三昧真火,直直落在赵凤台灵台上。
赵凤台急急躲闪,可三昧真火如同附骨之疽,任他如何躲闪始终绕着灵台不肯走,赵凤台心惊肉跳。
他刚刚夺取神格,还没有机会融汇熟练就被逼着动手,虽然看上去出招凌厉,其实全身真气翻腾跳跃极是难捱,尤其是灵台联通内外,此刻只觉得一个不小心就要泄露个精光,纪长清必是看出了这个破绽,所以才将三昧真火下在此处,若不能极是祛除,只怕要被她打开破绽,一败涂地。
赵凤台提气一跃,高声说道:“纪长清,我与你昨日无怨近日无仇,都是我二弟三弟想要杀你,如今他俩已死,我不想与你为敌,你我各退一步,我放你出山,你立刻罢手,如何?”
轰!剑光过后,又一簇三昧真火落在他灵台上,纪长清神色淡漠:“五通邪神,害人无数,我岂能留你?”
赵凤台挥剑去挡却没有挡住,三昧真火立刻又向灵台内钻进几分,痛痒难耐:“纪长清,我是邪神,你又是什么?”
他冷笑着:“你也不想想,你年纪轻轻却有这般修为,放眼天底下能有几个凡人是这般情形?你真觉得你是凡人吗?”
不好,这货也学他的招数,开始攻心了?贺兰浑立刻打住:“天底下当然没有几个凡人能像道长这般,要不然道长怎么是天下第一女道士?”
声音被衣袖掩住,传出去只剩下一点,也只有纪长清能听见他说了什么。纪长清垂目,看着衣袖中鼓起又落下的形状,也许他在里头跑着想出来,也许他是担心她乱了心神,但她并不会,身外之事她从来不去想。
娥眉轻扬,向赵凤台再又挥出一剑,赵凤台只觉得全身灵力顺着灵台飞快地散逸,拼尽全力才堪堪躲开:“纪长清,你自己看不清楚,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绝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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