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遭遇了埋伏,身负重伤,失去行动能力。
敌军的目标是他,哪怕是死了,也会把他的尸体找出来。
俞华霖与他互换了装束,将他藏在尸堆里,顶着他的身份逃跑。
他被送到俞家,俞华霖则被撸到了东钺。
俞华霖虽是出自市井人家,但单从外表来看,不输给娇养出的贵公子,没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东钺对他这种战俘的处置方式有两种。
一是斩于阵前,挫一挫敌方的锐气,可战局已定,他们已经在草拟求和的协议,这个时候斩杀敌方大将无异于自掘坟墓。
二是换取些好处,但纵使他的身份再尊贵,大晋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人放弃胜果,至多减少一部分战败赔偿。
此外,停战只是一时的,终有一日,他们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不愿纵虎归山。
这个时候,东钺最受宠的长公主提出,要对他进行策反。
下一次开战可能是五年后,十年后,或是二十年后,若是能在这期间将敌方的猛将收为己用,将来的胜算会更大。
且他是因为自己人的背叛才会被擒,很容易生出反心。
于是,东钺隐瞒了俞华霖的存在。
长公主策反的招数是美人计,将他幽禁在自己的公主府里,软硬兼施。
俞华霖不知外界的情况,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想要活下来就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沾染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他发挥锯嘴葫芦的强项,活像一位拒不肯堕入凡尘的和尚,长公主却对他日久生情,于公于私越发地放不开,就这样度过了长达三年之久,直至失忆的卫衡回到大晋京都。
消息传到东钺,“足智多谋,牺牲奉献”的长公主成为了举国上下最大的笑话。她自小受宠,自负而又傲慢,本也因久攻不下而心生恼意,对方是一代战神之孙也就罢了,原来只是一介市井小民,一怒之下将俞华霖凌迟了。
待卫衡恢复记忆之后,杀到东钺,只带回了他的尸骨。
回到酒肆后,卫衡关起门来,研磨提笔,以自己的名义写下一封求救信,然后用玉佩沾上墨汁印在下方,待墨迹晾干之后,装入信封,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京城的镇北侯府。
接下来,就是静候消息。
那一战,活下来的只有他和俞华霖两人,死的都是灵溪县的壮丁,俞华霖被擒之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利用东钺揭发他弟弟泄露军情一事,为同乡报仇雪恨,他弟弟上位不成反被斩首。
若非念及逝去的祖父为大晋立下的不世之功,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他成了家里唯一的嫡子,必是要保他的,不会阻挠此事。
东钺刚刚战败,尚未恢复元气,只要大晋确认“他”被幽禁的消息,就不敢不放人。
等人送回来才发现是错的,不说褒奖,总不能再一刀杀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舅兄回来之前,和俞静宜生米煮成熟饭,让舅兄不得不帮他隐瞒身份。
……
虎骨酒喝满十日的时候,俞静宜竭尽全力,顶着满头汗水,使膝盖弯曲了一个弧度,喜出望外。
摔伤的部位正是她的膝骨,膝盖能动了,坚持锻炼,距离行走就不远了。
她将这份喜悦悄悄隐藏起来,因为今日刚好是卫衡的玉佩从活当转死当的一个月之期。
从买下店面,翻新客堂,挖酒窖再到搬迁就花了半个月,开张至今又过了半个月。
上辈子被大房搅和了一下,满打满算,账面上只有两千两,这辈子生意再好,也凑不上一万两,否则人人都去开酒肆了。
可明知如此,一家人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盼着能出现转机,如今希望破灭,可想而知,全家上下就只有她一个人心情好。
就算她做出了一些改变,卫衡终是要回去的。
酒肆里,俞家夫妇统计了一下账目,账面上刚好是五千两。
俞景山把卫衡叫到身前,将五千两银子交给他,口吻中满是愧疚:“这些钱你先拿去,虽然没能赎回玉佩,但一万两银子还是要给你。”
卫衡遵循上辈子的轨迹,没有把赎回玉佩的事告知俞家人,为了安抚岳家,他笑着道,
“我原本也没打算赎回来,近日在外奔波,只是想多赚些银钱,能让我和宜儿的婚宴办得体面些。
这些钱,我先收下,我打算给宜儿买一套像样的首饰,还有几笔单子我已经和对方谈好了,过几日就会把订钱送过来。”
其实已经拿到了,被他挪用了,过了今日,他就用这笔钱补上。
首饰的事也并非敷衍,玉佩的作用发挥完了,他准备添些银钱打磨成首饰送给俞静宜。
也算是物尽其用。
俞景山却当他是强颜欢笑,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
卫衡道:“我家里人若是找来,不会因为一块玉佩就认不出我,我若是想找他们,也要等到恢复记忆以后,那块玉佩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到我手里,我一概不知,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
怀念都不知道怀念什么。
这么一说,确实在理,俞景山夫妇听了,心里好过了点。
……
第9章 . 推算婚期 隔日是药王庙一年一度的庙会……
隔日是药王庙一年一度的庙会,很多道人会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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