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荟振振有词:“卫公子送的头面都好看,可唯有这套最特别,今日的宴会这般重要,奴婢觉得还是戴着它最合适。”
俞静宜扶额,她参加寿宴又不是为了和旁人家的女子争奇斗艳,可拆了头面又要重新束发,无奈道:“就这样吧。”
辰时刚过,俞静宜带上为陈老爷子酿制的药酒走出酒肆,看到心悦楼掌柜身后的马车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卢掌柜有心了。”
拉车的马匹毛发油亮,膘肥体壮,车身上雕琢着丁香花的纹路,帘幔色彩艳丽,一看便知是富家女子的车驾,比起金牡丹的金铃车也不差。
卢掌柜笑道:“这是东家一早命人准备的,车身的木材花了些功夫,帘幔绣了一个月,昨日才刚刚赶制好。”
俞静宜眸光闪了闪,点点头,在青荟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卫衡离开小半月,却没有离开她的生活。
做梦能梦见他,身边的每个人都会提起他,小到一个物件都会与他有关,而她精心打理的生意也在他名下,此行更是借他之便回击宋家,算是撇不开了。
丁香车停在知府府外,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待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小娘子忍不住惊叹:“这是哪家的女眷,我怎么没见过,有这般身家和容姿不该默默无闻才是。”
俞家进项超过十万两银子,本该有些名气,只一家人在云州城没有根基,鲜少与人往来,听过她的人不少,见过的却不多。
有人注意到扶她下车的乃是心悦楼的掌柜,道:“我知道了,是心悦楼的东家。”也就只有心悦楼的东家才有这样的排场。
俞静宜回视众人探究的目光,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迈着莲步走进府门。
到底是官家的后宅,主家都在忙着招待官场上的宾客,以及云州驻军的将领,门房看过帖子,将她与一众商娘子安置在一处。
走在路上,她找了一个借口打发了引路的丫鬟,带着青荟前去寻找府上的嫡小姐陈诗雅。
单单一个怀琇莹不足以让陈知府对宋家百般容忍,上辈子,孔迎蓉曾透出陈老爷子的病是宋家花费大量钱财寻到的一味药在吊着,离不开宋家,她酿制的马蜂酒能够根治老爷子的病,待斩断这重关系,才好与宋家算总账。
陈知府一家对老爷子极为看重,轻易不会冒险试药,而后宅又有怀琇莹主事,就算把酒送出去未必能喝到,小妇兴风作浪,大妇所出的陈诗雅定然不快,她想以心悦楼的信誉作保,说服陈诗雅让老爷子服下药酒。
庭院中,陈诗雅与一众未婚小姐正在比试投壶,俞静宜寻到她却不好上前,只得选了一处不起眼的位置等待机会。
走了几步,忽地听到怀琇莹的声音,她对着一个小丫鬟道:“去吧,千万不能出错。”
待丫鬟离开后,陈俊盛道:“娘,我这么做,她会生气的。”
怀琇莹不以为然:“生气又如何,她失身于你,只能嫁给你。”
张家乃云州城首富,张家经手的玉石很多都送进了皇宫,不是皇商却得官家庇护,张家有两个儿子,只张玉娇一个女儿,得到她就能到张家的支持。
张玉娇与知府长子陈俊茂自小定下亲事,陈俊茂落水早逝,怀琇莹有心将这门亲事转到陈俊盛头上,奈何张玉娇看不上他。
前不久,听闻张家有心为张玉娇许亲,怀琇莹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今日府上人多,乱糟糟的,发生点小状况不会惹人注意,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两人的关系定下来。
俞静宜未能从母子两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们谋划的对象,让青荟悄悄跟上先一步离开的小丫鬟。
青荟去而复返,道:“我看到她用茶水泼了张家小姐的衣裳。”
“无耻!”俞静宜愤愤地骂了一声。
张玉娇去换衣裳,陈诗雅带着其他小姐去亭子里歇脚,事关一位小姐的终身大事,俞静宜权衡之后,抬脚走向张家小姐所在。
……
张玉娇与陈诗雅自小玩在一起,是府上的常客,对这点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拒绝陈诗雅的陪同,命贴身丫鬟去马车上取干净的衣服,独自前往供宾客歇脚的厢房。
“玉娇妹妹。”
今日宾客颇多,厢房里温着茶水,以备不时之需,张玉娇坐下来喝着茶水,吃着点心,骤然听到陈俊盛的声音,心头一跳,正欲起身,没想到双腿使不上力,直接扑倒在地,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直至完全陷入了昏暗。
板凳翻倒,发出一声脆响。
陈俊盛勾了勾唇,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待看到人事不省的张玉娇,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玉娇妹妹,你终于是我的了,往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陈俊盛将昏睡的少女抱到床上,俯身扯开她的衣襟,下一刻,后颈传来剧痛,一头栽倒。
对于这种淫贼,姑娘家都不会手软,青荟用板凳把人砸晕后,抓着他的后领将人甩到地上,踢了两脚。
俞静宜摸不准张玉娇何时会醒来,和青荟一起将她抬出厢房。
一盏茶后,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来到厢房门外。
凤莲对宋暖姝道:“奴家亲手将药粉撒在陈公子最喜欢的凤梨酥上头,亲眼看到陈公子走进房里,若是这会儿还没出来,就是成了。”
宋暖姝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应,壮着胆子推开房门,入目是昏迷不醒的陈俊盛,翻倒的板凳,桌面上的凤梨酥少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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