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硬得很,眼睛不争气,水了吧唧的,徐乔抱怨今天的红汤太辣了。
李鸣飞笑笑,并不揭穿他。
从火锅店出来,徐乔扔给李鸣飞一个白色小瓷瓶。
“这什么?”
“七步断肠散。”
李鸣飞就笑。
徐乔:“三天一粒,对你身体没坏处。”
扔下话,自己拽开车门儿,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崭新的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李鸣飞皱眉:这小子才考下驾照几天呀,就敢这么嘚瑟!
握在手掌中精致的小药瓶一片温凉,拔掉上面的软木塞,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李鸣飞不由心中一暖,这是徐乔早就为他备好的,小孩儿心里再多别扭和不舒服,还是会惦记着他的身体,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
飞驰的轿车内,徐乔将音响放到最大,自个儿跟那儿摇头晃脑跟着吼,“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
李鸣飞的诚意真真切切地温暖到了他,他很好,妈妈找到了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好男人。
至于孩子,他们要是将来后悔了,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深秋的天气,晚上冷意已经很浓,徐乔却故意脱掉西装外套,只穿一件衬衫,还故意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袖口挽上去,车窗全部打开,让冷风吹进来。
车速飞快地绕着四环路兜圈儿,他不想回家,今天晚上又该进行要人命的药浴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甚至让他不想活了。
苏清越只知道重华仙君是以凡人之躯完成炼体的第一人,却不知道重华仙君炼体时有重山族的秘术可以屏蔽大部分痛苦,徐乔却是以凡人之躯实打实硬抗。
两次炼体下来,人没疯没崩溃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徐乔不仅仅会做噩梦,白天那种萦绕在灵魂里的痛苦都会使他不得安宁,办公室抽屉里锁着一堆抗抑郁和安神的药。
现在他一挨热水就会全身的汗毛孔紧缩,浑身哆嗦,苏清越不知道深秋的天气,他宁可用冷水冲澡,也不敢用热水。
但无论绕多少圈儿,清越在等着他,他必须是要回家的。
磨磨蹭蹭上了楼,推开家门儿,玄关的灯却亮着,苏清越站在那里,语带责怪,“小乔,你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炼体吗?”
“老婆,我今天好难受,头疼,浑身无力,我是不是发烧了。”徐乔声音蔫蔫儿地,整个人软软地往苏清越身上靠。
苏清越:“傻瓜,你已经完成了炼体二层,是不可能感冒的,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啊?”徐乔伸手圈住了苏清越的腰,头枕在对方颈窝里,叹气,“可能吧,最近药材的事儿把我搞得焦头烂额,那帮经销商天天电话催个不停,跟催命一样,我脑子都快炸开了,哎呀,不行,我太头晕了,清越你帮我按按吧。”
苏清越见他精神的确不大好,眼睛里湿漉漉地带着水汽,唇色也发白,扶他躺到沙发上。
徐乔头枕在老婆的腿上,微微闭了眼睛,每一根睫毛都竭力表演着痛苦,长眉也深深蹙起,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苏清越忍不住悄悄用灵气探查了一下,并没发现有什么大问题,估计就是精神因素,有时候精神上的压力也能把人击垮。
纤细的长指激出灵气,为徐乔有节奏地按压放松头皮。
“多大点儿事儿,也至于你急成这样,钱财乃身外之物,多赚点儿少赚点儿有什么要紧。”
徐乔:“不是这么说的,公司里的员工要养家吃饭的,不赚钱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坐到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人会被事儿推着走,身不由己。”
苏清越:“你自找的,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徐乔:“靠老婆养算什么男人,我们这儿不兴这个,——清越,你用点儿力按,我还是很不舒服,涨得很。”
苏清越加了点儿力度,徐乔脑袋满意地在她身上蹭了蹭,“谢谢老婆,现在好受一点儿了,我想睡会儿。”
苏清越“嗯”了一声。他这个状态也没法让他炼体。
徐乔一开始装睡来着,但老婆给按摩的太过舒服,到后来就真睡着了,发出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徐乔小时候经常感冒,感冒之后又总是硬挺着,导致睡着的时候总是喘不过气,嘴巴习惯微微张着帮助呼吸,露出一点儿粉红的舌尖,可爱的紧。
苏清越忍不住伸出长指帮他闭合上,但她手指刚一离开,徐乔的嘴巴立即又张开了,反复几次之后,徐乔在睡梦中开始不耐烦,眉头皱了起来。
苏清越不再逗他,她知道徐乔说头疼不舒服绝对有夸张演戏的成分,但却不愿意揭穿他,这次揭穿了,下次就不演了,她喜欢看他各种耍小心眼儿。
苏清越帮徐乔脱掉身上的衬衫、西服裤子、袜子,给换上了睡衣,把人抱进卧室大床上,扯了轻薄的蚕丝被给盖好,得盖到脖子位置,徐乔喜欢棉被堆叠在脖颈间温暖蓬松的感觉。
放下床帷,又拉好窗帘,关了灯,反手带上卧室门儿,苏清越走到客厅。
拽过茶几上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但对方接起来得很快。
苏清越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做个交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帮乔清日化解决草药问题,作为交换,我保你十年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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