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秦禛是晚辈,没有这样的主动权,现在她是一品亲王妃,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完全不用看秦老夫人的脸色,想走就可以走。
程氏唇角微勾,“应该的,去吧去吧。”
哥俩出去了。
秦老夫人叹道:“这丫头的翅膀硬了啊。”
程氏不为所动,认真地看着小方桌上的瓷杯——就是翅膀硬了怎么的,休想像拿捏她一样拿捏她的珍珍。
秦雯在秦老夫人身边坐下,往她身上拱了拱,“祖母,听说昭王回来好几天了,也没说来咱……唉,二妹也不容易。”
秦老夫人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雯甜蜜蜜地看了一眼程自如,“祖母,这事好多人都知道。”
“唉……”秦老夫人到底是亲祖母,不好像秦雯一样幸灾乐祸,对程氏说道,“王妃娘娘嫁过去也有两个多月了吧,你找个时机问问,有没有信儿?来年选秀,昭王只怕也要纳侧妃的,早早有个孩子傍身才好。”
程氏不为所动,她笃信佛教,笃信因果,不管珍珍与昭王感情怎样,也不管珍珍何时有孕,都需要一个最适当的时机,强求不得。
她心里如此想,却不必如此说,遂道:“好,儿媳问一问。”
秦雯哂笑一声,小声对秦雲说道:“她是嫁过去两个月,但和昭王只在一处呆了一天。怀孕?做梦吧!”
秦雲道:“长姐快少说两句吧,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都是一品诰命,咱们一辈子也赶不上。”
秦雯抬起手,看了看红润的指甲,“谁要追赶她?三妹有所不知,现在不少人都在看着呢。”
秦雲不解,“看什么?”
秦雯凑近秦雯的耳朵,“昭王一直不太平,她成亲当天就惨遭刺客袭击,你想想,有些话不用我多说吧。”
秦雲连连点头,“懂了懂了,首先是她命长,其次是他命长,不然呐,也着实没什么好羡慕的。”
秦禛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一离开秦老夫人的宴息室,她的心情就舒展了起来。
外面风大,秦祎亲自替自家妹妹戴上了兜帽,问道:“妹妹不生气吗?”
秦禛道:“不生气。我就喜欢看他们看不上我,却又不干不掉我的样子。”
“哈哈哈……”秦祎大笑起来,大手在秦祎肩膀搂了一下,“不愧是我妹妹。”
“珍珍!”秦简言从二门进来,“这就走了吗?”
依依香坊生意火爆,他如今自信多了,脸上愁苦郁闷不再,满面春风。
秦祎道:“父亲回来啦,我和妹妹去看祖父,您一起去吗?”
秦简言笑道:“好啊,一起。”
秦禛问道:“父亲,西城的店面租到了吗?”
秦简言道:“找到了,就是位置不大好,但后面有一座两进的宅院,正好用来做肥皂和香水。我和你哥决定把它租下来,你意下如何呀。”
西城比东城繁华,好的店面大多被豪门世家占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门面就是烧高香了,哪里还敢挑剔位置?
秦禛安慰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咱们的东西好,不怕没销路。”
“哥就是这么想的。”秦祎得意地笑了笑,“哥还打算过几日去一趟津城,趟趟路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铺子,提前把路铺上。”
秦禛竖起大拇指,“二哥深谋远虑。”
秦简言慈爱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脸上的欣慰藏都藏不住。
三人说说笑笑到了外书房,刚要敲门,就听见秦越山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珍珍来啦!”
秦禛转过身,快步迎上去,扶住他的胳膊,“祖父,孙女来看看您,您最近好吗?”
秦越山在她手上拍了拍,“好孩子,有心了,祖父好着呢。”
外书房的妈妈们开了门,祖孙三代先后进门,在待客区坐了下来。
长随把炭盆、热水飞快地端进来,陈设庄重的房间顿时有了烟火气。
秦越山喝了一盏热茶,说道:“听说昭王在王府遭到刺杀,所以一直住在六扇门?”
秦禛还真不知道昭王在哪儿,但他一直没回家没回家是真的。
她把茶盏握在手里,“是的,孙女当时也在,幸好没事。”
秦简言和秦祎变了脸色。
“唉……”秦越山叹了一声,“也好,只要能好好活着,其他的都不要紧,就随他去吧。”
秦简言和秦祎赶忙点头,异口同声道:“父亲(祖父)说的极是。”
秦禛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了,她还真怕爷仨想不开,逼着她去求景缃之回来呢。
她说道:“祖父放心,我想的开。另外……嗯,我有件事想跟祖父言语一声。”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做捕快一事,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与其胆战心惊地担心露馅,不如先跟老爷子通个气——反正皇上金口玉言,秦家人无法阻挡,她无所畏惧。
秦越山道:“你说。”
秦祎大概猜到自家妹妹要说什么了,咳嗽一声,手垂在身体一侧摆了摆。
秦禛看见了也假装看不见,说道:“祖父,皇上准许我在顺天府做一名捕快……”
秦越山惊讶地坐直了身子,但老将军定力十足,到底把秦禛的话听完了。
他沉默良久,到底开了口:“珍珍愿意,昭王不阻拦,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如此,那就做吧。祖父只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