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点点头,暗夜校尉,说白了就是间谍,在国外的负责刺探别国情报,在国内的负责大庆安全。
她属于后者。
难为建宁帝了,想出这么好的一个法子,也算对得起她做的贡献。
她磕了头,起身后从景缃之手里接过盒子,放在八仙桌上,打开,取出一支崭新的连珠铳。
大庆是汉人的天下,火铳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所以,这是一把二十八发连射,射程为二百五十米,性能与现代火器颇为接近的火铳——因为造价高,只有大内侍卫和青龙卫配备了这种武器。
景缃之道:“这是本王为你争取来的,等空了,本王教你怎么用。”
秦禛研究片刻,打开弹夹,说道:“燧发的,果然不错,就是不方便携带,有时间我画个样子,王爷让人拿去研究研究?”
琉璃眨了眨眼,娘娘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这是火铳,不是刀枪剑戟。
秦禛倒没想太多,她主要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大庆内忧外患,她作为昭王的正妻,没有点极端手段怎么能行呢?
景缃之道:“王妃懂火铳?”
秦禛一边摆弄一边随口谦虚道:“看见过一两次,研究研究就懂了。”
景缃之:“……”就算记忆力好,就算会画画,也不代表随随便便就能设计火铳的样子吧。
他想了想,说道:“王妃若是喜欢做些镶嵌,就画张图给本王,本王让工部处理一下。”
秦禛没想到她的话还能这般解读,想笑,看在他替她争取的面子上又憋了回去。
她说道:“那就先谢谢王爷了,王爷去洗漱,我让厨房做点好菜给王爷送过去。”
在回去的路上,景缃之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可让他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直到洗完澡,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等吃食,他才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别人家的王爷回家后,王妃都要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生怕不留宿,他就不一样了,他分明把自己送上门去了,却被人家接连两次赶出来了。
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景缃之气得坐了起来,片刻后,又怏怏地躺了回去,没办法,是他自己说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啧……草率了。
景缃之闭上了眼睛,“去问问,饭菜怎么还不好,要饿死本王不成?”
承影答应一句出去了,片刻后,又返了回来,“王爷,娘娘来了。”
景缃之躺着没动,“嗯,摆桌吧。”
秦禛进来时,就见景缃之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老长一大根,挺尸似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景缃之的情绪不对,遂道:“王爷累了,我就不打扰了。等王爷醒了,承影把这张图纸呈给王爷看看。”
这么快就画好了?
听说她画的衣服样子不错,卖的挺好,他倒要看看,她在火铳上玩了什么花样,
景缃之坐了起来,“我只是闭闭眼睛,王妃请坐,把图给我看看。”
秦禛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让琉璃帮着承影把饭桌摆到炕上,自己也在景缃之对面坐下了,然后把图纸推给景缃之,“我刚才把连珠铳拆解了一下,想从这几个方面做一下改善,还请王爷过目。”
想早日得到满意的火铳,就得早早下手,景缃之怀疑与否并不重要。
再说了,她方便自己的同时,更为他们哥俩提供了安全保障,说不定还能官升三级呢。
景缃之坐起来,不甚在意地把纸张扒拉到自己面前,草草看了一眼,随即往桌前凑了凑,双手压在草纸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是玩武器的行家,之所以喜欢飞刀,就是火铳太大,反击不灵敏。
但眼前这个小火铳就不一样了,方便藏匿和携带,方便上弹和射击,即便按图索骥造不出来,也是未来的一个方向。
他正色道:“非常好的想法。如果造好了,本王先给王妃一支。”
真是明白人啊。
秦禛笑了,把清炒小白菜往前推了推,“这是暖房种出来的菜,王爷尝尝。”
小白菜是用瑶柱和蒜炒的,又鲜又香。
景缃之尝了一口,顿时觉得那一杆铳送对了,“好吃。”
秦禛点点头,当然好吃了,王妈妈可是用了不少心思呢。
景缃之也很喜欢吃猪手,软软耙耙,轻轻一抿就脱骨,不过片刻就堆起了一碟子骨头。
“今儿这肠不错。”景缃之仿佛忘记了之前差点要吐的事。
秦禛待要接话,就见承影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她,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只知道吃肠,却根本不知道肠是怎么来的。
行吧。
跟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霸总王爷较什么劲呢?
秦禛换了话题:“王爷,朝廷抓住夜焰了吗?”
景缃之摇摇头,“夜焰已经回到北辽,并露了脸,王妃所画之人就是他。咱们虽然没有抓到人,但他再来大庆也没那么容易了。”
他收到建宁帝的密信时,刚和西齐大皇子穆锐就联手抗辽的问题达成协议——西齐对北辽的土地兴趣不大,但极害怕北辽的野心,不想坐视北辽壮大,在这个问题上,西齐和大庆有同样的诉求,协议之事极为顺利。
所以,他立刻从西北出发赶往大庆东北部,一方面阻截夜焰,并对他觊觎秦禛一事进行回击,二方面防止北辽骚扰大庆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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