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纷飞,现场大乱,老百姓四下逃散。
秦禛正想冲出去救人,就见几个持刀的老百姓气势汹汹地朝她来了。
她顿时明白了关键所在——这或者是一场用人命精心谋划的刺杀,如果不是,那么被她识破的凶手,必然是重要人物,对方不得不破釜沉舟地救他。
抓她,只是顺势为之。
“娘娘!”周管家及时赶到,挡在秦禛面前,他手臂受伤,上面插着一只黑黝黝的血滴子。
秦禛捡起从楼上掉下那人的刀,并肩站在周管家身前,正要迎战,就见那几人接连倒地,后心上各插一枚小刀。
景缃之赶到了,“你没受伤吧。”
他受伤了,右眼下面被利器割出一道寸许长的伤口,血渗出来,染红了光洁的皮肤。
秦禛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他的伤口不以为意,她看了一眼周围,形势急转直下,老百姓和刺客已经散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活着的暗卫和好几具尸体。
她感觉心脏一痛,像被戳了一刀,面色惨然地说道:“不该死这么多人的,是我大意了。”
景缃之心里一震,伸手拉了她的手臂一下,又马上放开了,“死的都是刺客,暗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岂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走吧,我们先进风雨阁。”
他转身往西侧去了。
秦禛快走两步,跟上他,问道:“就没有老百姓吗?这怎么可能?”
景缃之道:“老百姓可能有受伤的,但大多不会死。青莲会的人号称只杀贪官,不杀老百姓。你没听说吗,‘青莲青莲,堪比青天,惩恶扶善,造福世间’。”
秦禛听过这些顺口溜,但不知道青莲会还有这种规矩,觉得景缃之可能在安慰她,便亲自把几具尸体检验了一番——确实都是带着兵器的江湖人,且都是年轻人。
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一行人快速离开街道,进入风雨阁后院的一座小院落之中。
杀死庞大人的凶手跪在正堂,护卫秦禛的三名暗卫都在。
景缃之走到凶手跟前,仔细看看,又朝主座去了。
秦禛谨慎地在凶手背后停下,与正在处理伤口的周管家站在一起。
景缃之蹙了蹙眉头,给承影使了个眼色。
承影用匕首割开凶手上衣的立领,把衣裳往下一拽,露出纹在肩头的一朵盛开的睡莲,睡莲下有三片圆圆的叶子。
景缃之翘起二郎腿,“果然是咱们的青睡莲大人,久仰大名。”
“啧,这么好看的小白脸,破相了,可惜了,呵呵!”青睡莲盯着景缃之的脸,嘿嘿干笑两声,又道,“不必太客气,青莲会有青睡莲千千万,总有一天能杀死你。”
景缃之取出丝帕,在脸上擦了擦,“本王等着那一天,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想请你配合一下,咱们聊聊千瓣莲如何?”
青睡莲“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口水,“听说六扇门的花招不少,老子今天就来试一试,看看能过几关。”
景缃之点点头,“来者是客,本王成全你。”他看向严凉,“带下去好好伺候着,如果实在不识时务,杀了便是。”
严凉抱了抱拳,和两名暗卫一起把人带去西次间。
很快,秦禛听到一阵沉重地轴承转动的声音,她暗道,原来此地另有机关。
承影从口袋里摸出两支小瓷瓶,从其中一支里倒出些许酒精,用丝帕蘸了,在景缃之的伤口边缘擦了擦,再抹上金疮药,就算处理完了。
秦禛在末座坐下,刚要开口,就听外面有人禀报道:“王爷,司徒先生求见。”
景缃之看秦禛一眼,“先生请进。”
司徒演大概是一路小跑来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王、王爷,伤、伤得重吗?”
景缃之道:“轻伤,不值一提,先生请坐。”
司徒演犹豫片刻,还是在景缃之的下首客座上坐了,“听说抓到人了?”
景缃之看向周管家,“你说说吧。”事情来得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始末。
周管家道:“启禀王爷,小人一路护送娘娘过来……小人上去后,娘娘就说那人是凶手,让小人带人去抓,后面的王爷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跪了下去,“小人考虑不周,将娘娘置于险地,差点儿酿成大错,请王爷责罚。”
一屋子人,十几条视线齐刷刷地落在秦禛脸上。
秦禛摆了摆手,尴尬地说道:“我不认识凶手,你们不用这么奇怪地看着我。”
景缃之快步走过来,拿起她的手,“你受伤了?”
秦禛的手指被勾掉一大块肉,鲜血淋漓,比景缃之的伤口还要严重几分。
秦禛下意识地往回一缩,却被捏住了,没抽出来,不由更尴尬了,呐呐道:“可能是下楼的时候被木头刮擦了一下,问题不大,承影把酒精和金疮药给我,我自己处置一下就好。”
“本王帮你。”景缃之在她旁边坐下,把她的手放在小几上,接过承影递过来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涂上金疮药,“这里没有煮过的干净布,回去再包扎,出点血没关系,流脓就麻烦了。”
秦禛莞尔——挺好,跟她那些直男警察哥们儿有一拼。
景缃之见她笑了,心里也轻松了几分,问道:“说说看,你既然不认识他,为何能一眼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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