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哭着,呜咽着,绝望地挣扎着,两条枯瘦的腿在床上乱蹬乱踹。
古成一阵恶心,恨不得一刀砍了那人,但多年形成的职业素养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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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大概也觉得恶心,喂一勺便也罢了,拿一张草纸擦干净勺子,又一起扔到了地上。
如此,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违背人伦的混账事。
“今儿个顺天府的人来找我了,那个细皮嫩肉的小捕快有点儿能耐,不但找到了其他几个死人,还找到了我。”
“你说,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随了你的意了?”
“嗬,嗬,嗬……”妇人的眼里似乎有了光,笑声诡异。
男子在她肚子上重重掐了一把,妇人无动于衷。
男子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他们没证据,我就绝对不会招的。不然对不起你逼我跪了那么多年我哥,更对不起我当年挨的毒打。”
“另外,我一定在我死之前亲手送你去见我哥,一家人嘛,走也要整整齐齐。我不像你,明明想我哥却又舍不得死。”
他从床边退了出来,喊道:“张妈,张妈,老太太又拉了,你过……”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男子。
男子当然就是古成。
他蒙了面,说道:“马跃武是吧,你大限到了。”
马跃武抖了一下,“好汉,你要多少钱,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古成冷笑一声,“你要是把你娘拉的屎都吃了,我就考虑一下。”
马跃武拱了拱手,“好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一边说一边靠向放烛台的条案。
古成慢条斯理地抽出长刀,淡淡说道:“如果我是你,绝对束手就擒,否则我可能让你连个遗言都没有,就这么死在你娘面前,替她报了这天大的冤仇。”
锋利的钢刀在烛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马跃武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那个张妈到了,瞧见古成吓得张嘴就叫,“进贼啦,来人呐。”
马跃武抓住时机,一把抓住烛台朝古成砸了过去……古成闪身一避,他趁势向外逃窜。
古成“嘿嘿”一笑,好整以暇地转身过来,对张妈说道:“我是六扇门的,马掌柜涉嫌杀死六名妇人被捕,马家老太太若是觉得冤屈,可去顺天府鸣冤。”
“啊?”张妈傻了眼,直愣愣地看向床榻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笑了起来,朝她点点头。
张妈自语道:“这不是想告状的样子啊。”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重物倒地和女子失声尖叫的声音。
古成道:“老太太也不容易,你好好伺候吧。”他收了腰刀,出了臭气熏天的卧室。
院子里,严凉已经拿下了马跃武,正在和一名体型肥硕、拿着菜刀的妇人对峙。
严凉道:“我是六扇门的人,今夜马掌柜先跟我们回六扇门,天亮后在顺天府,你若有什么就去顺天府鸣冤吧。”
古成在马跃武的背上踹了一脚,“六条人命,我去做证人,务必弄死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胖妇人大骇,“你们血口喷人!”
古成笑道:“你若再废话,我就以虐待婆母为名将你一并带走。”
胖妇人退了一步,扑到马跃武身前哭道:“老爷你说话啊,这个家里可不能没有你啊。”
马跃武道:“别哭了,去找大表哥,他会救我。”
“呵!”严凉笑了一声,“随便你,若能逃出老子的五指山,算你赢,走吧。”
二人回到昭王府时,景缃之还在三昧院。
他履行诺言,正在东厢教秦禛剑法。
“不要毛糙,手臂再高点儿。”景缃之抓着小手往上抬了抬。
“腰前倾,好。”他又在秦禛的杨柳细腰上扶了一把。
秦禛腰上一痒,不由蹙起眉头,“又不是剑舞,何必如此细致,不如对打一番,增加应变能力。”
景缃之摸到了小手,还搂到了细腰,心里美滋滋,笑道:“这套剑法以奇诡闻名于世,变招极多,不练熟练很难应用,王妃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未免太自信了。”
这话也有道理。
看武侠小说,都说每一招每一式都要精雕细琢,领悟在心才可以。
秦禛也觉得自己急躁了,她点点头,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就要重新开始起手式。
承影敲了下门,进来禀报道:“王爷,严护卫回来了。”
景缃之道:“让他们进来,你去倒杯茶。”他在休息区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朝秦禛勾勾手,“休息一下,可能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秦禛有些惊讶,右手的长剑随意地往剑鞘里一插……
长剑应声入鞘,干净利落。
景缃之赞道:“不错。”
刚进门的承影和严、古二人也一起点了点头——这一手需要眼力和手腕的肌肉记忆,并不那么容易做到的。
秦禛问:“王爷派二位高手去了马家?”否则,他二人与她没有直接关联,又岂会带好消息给她。
景缃之笑道:“说说吧,怎么样?”
古成还在义愤之中,带着怒气说道:“王爷,人确实是他杀的,这是他当着他母亲的面亲口承认的。这狗东西丧心病狂,非但不避讳他母亲的身体,而且还揭了被子,亲手给他母亲喂,喂,唉……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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