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靶心。
秦祎赞道:“不错!”
“不错!”
在未央宫的小书房,建宁帝说出了同样的两个字。
“皇上?”陆皇后福了福,“不知皇上要来,臣妾有失远迎……”
“罢了。”建宁帝一摆手,“你我十年夫妻,不必如此客套。”
陆皇后笑了笑,“皇上要在哪里用膳?”
建宁帝道:“让御膳房多做些,把孩子们都叫来。”
陆皇后吩咐了下去。
建宁帝走到她身边,凝神看挂在墙上的画——这是一幅四尺全开的花鸟画,主体是荷塘,荷叶疏密有间,游鱼姿态灵动,间或有一支支花蕾,画面右边三分之一处有一株红莲正在盛放。
颜色以深深浅浅的绿为主,画风清新,布局紧凑,整张画渗透着一种轻松闲适的情绪。
建宁帝道:“听说皇后的画已经卖到八十两一张了,不到半年时间翻了两倍多,了不起。”
陆皇后面色一变,双唇拉平,目光也落在了建宁帝的脸上。
建宁帝笑道:“皇后那么紧张做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陆皇后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卖画是臣妾的主意,与弟妹无关。”
“哈哈哈……”建宁帝笑了起来,手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肩,“皇后多虑了。如果皇后能成一代名家,朕也跟着沾光不是?”
他笑起来很好看,薄唇上扬,桃花眼的眼尾堆起了几缕细纹,不但不显老,还平添几许儒雅,几许温润。
比起俊美冠绝京城的景缃之,他更有成年男人的魅力。
陆皇后一时有些恍惚了,心脏不规则地跳了几下,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时候:他穿着一袭道袍,站在陆家后花园的一株柳树下,清俊的脸上有三分恬淡,两分礼貌,剩下的全是漫不经心。
遗憾的是,她当时只看到了恬淡和礼貌,对漫不经心视而不见,一头扎了进去,自以为是地争宠了十年。
好悲哀……
“皇后。”建宁帝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脸,心思却不在自己这边,不由有些不悦,“皇后在想什么?”
“哦……”陆皇后回过神,“在想弟妹的事。”
建宁帝不信,但也没多问,揽着陆皇后的肩走到罗汉床前,脱鞋坐了上去,“岳母大人说什么了?说昭王妃善妒,不纳侧妃进门吗?”
陆皇后在他对面安坐,“皇上也听说了?”
建宁帝点点头,“赵大人找朕了。”
陆皇后有些紧张,“皇上怎么说?”
建宁帝两手一摊,“显之不在家,朕也是为难。朕琢磨着,既然显之为了弟妹拒绝纳侧妃,那么……弟妹不妨替显之担待一些。”
陆皇后愣住了,“所以,皇上把此事推给了弟妹?”
建宁帝道:“北方苦战,南方水患,朕哪里有心情管这档子事,先拖一拖,待显之回来再说。”
陆皇后有些担忧,“皇上金口玉言,此事确实不好处理,臣妾听弟妹说,赵三姑娘草菅人命,陷害其姐,或者可以做做文章。”
建宁帝蹙起了眉头,“还有这种事?皇后选秀时为何不说。”
陆皇后脸上淡淡的,“臣妾没有证据,如何说得?”一旦说了,会不会被打成“善妒”?
建宁帝明白她的潜台词,讪讪一笑,抓住她的手,“是朕亏待了皇后。”
陆皇后心里一荡。
但她立刻在心里说了一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都是蠢蛋。
同一时间,景缃之正在距落鹰关几十里远的一座大山里,试验绑上了望远镜的鸟铳。
这里是一座狭长的山谷,谷中溪水潺潺,两边峭壁高约百尺。
古成抱着鸟铳,站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认真瞄准一里多地以外的一断木头。
他说道:“看得清楚,射准了很难。”
承影站在石头下面,问道:“为什么?”
严凉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距离越远,差的越多。”
承影“哦”了一声,用余光瞄了景缃之一眼。
景缃之正在把玩小刀,闻言停了下来,“这话有些道理。”
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脚下一垫,便上了两米多高的大石头。
古成道:“王爷要试试?”
景缃之点点头,把鸟铳接过来,瞄准木头桩子射了一枪。
“砰!”
木头桩子纹丝不动。
景缃之稍微调整一下,再射。
依然不中。
景缃之道:“先到这儿,明日再来。”他把鸟铳扔给承影,跳下大石,朝谷口去了。
其他几人跟在后面。
严凉小声道:“主意是好主意,实行起来太难,不会又是娘娘的主意吧。”
古成看向承影。
承影“嘿嘿”笑了几声。
古成道:“看来娘娘也有出馊主意的时候。”
承影做了个鬼脸,“小人一开始觉得是个好主意来的。”
回到营地主账。
景缃之让承影把鸟铳拿过来,放到书案上。
承影道:“王爷要亲自研究?”
景缃之点点头,“你去找几块浅色棉布,越大越好,至少要一平方丈,如果不够宽,就让人多缝几块。”
承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要答应一声,就听景缃之的第二个吩咐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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