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和老五做邻居就好了,同在内务府当差,又都是咸鱼,住在一起方便一块摸鱼。
等了足足两炷香的功夫,前边这对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父子俩才终于诉完衷肠,皇上拉着太子的手上了马车。
归心似箭的大阿哥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翻身骑在马背上,可惜流程还没走完,就算是骑在马背上,他也要随御驾行动,不能自个儿先跑了去。
太子接到御驾的时间是清晨,等终于走完流程各回各家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中间万岁爷还在太和殿设了宴,大阿哥到底是没忍住,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直接在宴会上离开。
这洒脱劲儿,跟往年可大不相同,索额图抬着下巴看向明珠,难怪明珠这两年卸了劲儿,就大阿哥这样的,身份、能力和性格不及太子也就罢了,连态度都比不上,明珠除了及时止损还能做什么。
纳兰明珠并未察觉到索额图的注视,倒是敏锐的注意到了大阿哥的不同,今日的这场庆功宴,大阿哥若是留下,必然是宴会的主角,如今却是借口离去,固然有担心福晋和小阿哥的原因,可不至于连一两个时辰都等不了。
他原以为大阿哥在立了军功之后,诚亲王温水煮青蛙的计策会被延长,如今看来倒恰恰相反,瞧大阿哥现在的态度,离诚亲王收网的时间怕是不远了。
纳兰明珠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压下内心的激动,一切都在按照诚亲王的计划进行,万岁爷一力促成的三方平衡,如今已经由两方合为一方。
诚亲王加上大阿哥,两个人若合力对上太子,是有优势的,但万岁爷向来追寻平衡之道,要谋求大位可不止绊倒太子那么简单,谁让万岁爷儿子多呢。
明珠在心里头念叨着‘广积粮,缓称王’,在诚亲王收网之前,他得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找机会和诚亲王透个气儿,关于未来如何行事,总要达成一致。
不过以诚亲王的心智,关于未来,他们可能想到一块儿去了。
纳兰明珠目光隐晦的扫过太子和高座上的万岁爷,明明没喝几杯的酒,脸色却已经涨红了,这是一局把万岁爷都算计在内的棋,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托大嫂的广告效应,女子医馆如今一房难求,营业刚满一年就已经达成了收支平衡。
至于外界的那些传闻,无论是胤祉,还是宝音,都有所耳闻,两个人也是无奈的很,明明还未曾圆房,就已经被盖上了‘求子疯魔’的戳,幸好两个人都不在意。
胤祉沉迷于揽钱和享乐,还在南边偷偷的准备后路,大概因为是兄弟们当中唯一的铁帽子亲王,他的自尊心这几年见长,如今对着皇阿玛三跪九叩还能忍受,毕竟是亲生父亲,但如果换成是太子或者老四,他想想都觉得自己跪不下去,还不如到时候带着家里人溜去海外,占领个小岛,搞搞基建,自由快活,总好过憋憋屈屈的对着兄弟三跪九叩,还极有可能被收拾。
只是未免被人发现,他这准备后路的动作不得不小心谨慎,得知戴梓在盛京还活着的消息,也不敢轻易将人带走。
宝音则是沉迷于马球运动,她有自己的马球队,私底下也会带队和别的球队打比赛,只是不敢打公开赛。
她是嫁了人的,三哥又是个宽和的,并不介意她打公开赛,可族中还有许多未出嫁的女子,包括她的两个庶妹。
她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能拖累了族中女子的姻缘。
因为成婚的年纪小,在胤祉看来,他和福晋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对外面的留言他们心知肚明,若非胤祉被点了名出征,早在几个月前,应该就已经圆房了。
不过,如今也不晚。
胤祉回到京城的第一晚,二人仿佛心有灵犀,沐浴后都换上了正红色的亵衣,随即卧室里的琉璃灯也换成红烛燃了一夜。
御驾回京的第二日,纳兰明珠还未曾找到机会与诚亲王独处,大阿哥便先到了他府上,还要求不带任何下人去后院的湖心亭,以杜绝被人偷听的可能。
大阿哥并非拖沓之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想再拖着了,否则他总想着此事,夜里都无法安寝。
“这些年多亏了舅公帮我,我才能同太子相争,舅公一直都是我最信赖的长辈,我知道您对我的期望。”大阿哥说到这儿,忍不住移开视线,不再看明珠,而是盯着明珠旁边的柱子。
“保清有愧于您,我……我大抵不是那块料,比起朝堂,反而是战场和马球场更适合我,我可能要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了。”
大阿哥不知道该怎么说老三的事儿,一旦站队老三,就意味着他真的退出了夺嫡之争,舅公已经这把年纪了,他担心舅公接受不了。
纳兰明珠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握了握,这一日终于来了,他虽还没有和诚亲王透气,不过他相信就算诚亲王和他想的不一致,也会被他说服的,将大阿哥变成一枚暗棋远比直截了当的站队更有优势。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明珠三分震惊三分无措三分疑惑和一分怒火。
“大阿哥,皇长子殿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老臣知道您这些年不容易,可好不容易盼来了小阿哥,就算是为了他,您如今怎么能退缩呢?”
大阿哥叹了口气,语气无奈:“福晋这些年生孩子伤了身子,不适合再生了,皇阿玛不会选择只有一个儿子的皇阿哥做太子,我这些年的处境您也清楚,我遭遇过的事情不想在孩子身上重演了,嫡子就算只能有这么一个了,我也不想再生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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