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例外地,这些骸骨,皆是干尸。
瞬间被抽干了水分的尸体,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是能够保存较长时间的。
然而,这处地下室本就极为阴潮,那些简易的防潮措施,并不能有效阻止尸身的腐败,尸臭味很浓。
黑影像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从雨衣里拿出几袋新鲜的干燥剂,摆放在小屋的四角。
尸臭味被说不出是何味道的干燥剂压了下去,但空气依旧很难闻。
黑影走进小房间,整理出了一块足够的空间,随后返回到那束光晕下,抓起了沙发上少女的干尸。
尸体很轻,约莫不到原本体重的十分之一,黑影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干尸抛进了小隔间。
“嘭”,少女的尸体重重砸在地上,那华丽宽大的裙幅扫过旁边的枯骨,一个骷髅头“骨碌碌”从门里滚出来,一直滚到了黑影的脚边。
“怎么了?你想出来看看吗?”
黑影低头看着足下的骷髅头,嘶哑地笑着,仿佛在与活人说话。
骷髅头仰面朝上,黑洞洞的眼眶,像在注视着什么人。
黑影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拾起头骨,拭去上面的浮灰,一上一下地拿在手里抛接着,吹着口哨,走进了小屋,将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旋即重新锁上了铁门。
钥匙串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沿着墙壁慢慢地往回走着,逐一关掉了光源。
黑暗飞快地蔓延开来,最后,只剩下了房间正中那一束天光般明亮的光晕。
黑影走到了光束下。
如同黑暗中滋生出的一道阴影。
红玫瑰在他的身旁怒放,浓烈如火,又好似泼洒的鲜血。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抱起那只巨大的花篮,浓夜般的身影裹挟着艳丽如血的大捧玫瑰,一步一步走上石阶,拐过了转角。
“啪”,开关响起,光束寂灭。
地下室陷入了纯粹的黑暗。
…………………………
郭凯琳退组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新艺美给出的消息是,郭凯琳家中有事,回家休假,近期内不会回组。
此外,陈芷瑜的戏份也已杀青,公司也同样给她放了假,新艺美最近也不会再派新人进剧组学习了。
总而言之,这两朵八卦多多的小花,在掀起惊涛骇浪之后,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当然,此类官方说法,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据小周打听来的消息,陈芷瑜其实是拿到了新艺美的补偿款,外出旅游散心去了,看这情形,新艺美还是愿意继续捧一捧她的。
至于郭凯琳,她就惨了点儿。
这姑娘的合约年底即将到期,若是新艺美不愿续签的话,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永远退圈儿。
剧组私下里都在传,郭凯琳会被变相解约。
需要说明的是,华夏国前些年便出台了相关法律,明文规定演艺圈的新人合约,最长不得超过三年。
以往那种逮着个新人就往死里签十几二十年的卖身合约,如今已然绝了迹。
好聚好散、再见亦是朋友、合作共赢,成为了各演艺公司与圈内新人之间的主旋律。
这当然最大程度地保护了新艺人的合法权益,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那些表现不佳的新人,却也相应地失去了翻红的机会。
郭凯琳便是现成的例子。
若是与公司签了五或十年的长约,以她的条件,应该还会有东山再起之机。
而现在,这种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虽然并没有证据表明陈芷瑜落水与她有直接的关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陈芷瑜一个人掉进水里,而郭凯琳却平安无事,且这两人本就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只要稍稍多想一点,郭凯琳的嫌疑便洗不掉。
演艺圈里明争暗斗很多,然似这般玩不起、手段也脏的新人,风险太大,不会有公司愿意给试错的机会,除非郭凯琳突然抱上某条金大腿。
可还是那句话,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却这个不算八卦的八卦,《夜珑》剧组再无余事,风平浪静得有些乏味。
苏音对此表示比较伐开森。
提前拍完了与郑宜人的对手戏,就此得了二十来天的假,她还是很乐意吃瓜消个夏的。
可惜,最近瓜田大幅减产,微特上亦无甚新鲜事,苏音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请小周帮忙,搞到了一张东北美院的旁听证。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矫饰主义。来,哪位同学来告诉我,矫饰主义的代表画家是哪一位?”
东北美院宽敞的阶梯二课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三、四十个学生,讲台上的老师抬起头,犀利的视线透过眼镜片,一眼便扫向了苏音。
苏音戴着黑色无镜片眼镜框、扎着丸子头、打扮得很低调,但却也架不住她是个生面孔,很容易引起老师的警觉。
于是,她立刻十分知机地将临时听课证拿在手上,佯作无意识地绕着上面的系绳。
眼镜老师马上对她失去了兴趣,转过视线,点手叫起一个清汤挂面长发小美女,说道:“这位同学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清汤挂面站起来,掸了掸文艺范儿长裙,胸有成竹地报了一个名字:“格列柯。”
“很好。”眼镜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请她坐下,随后点开了ppt的下一页,继续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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