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望星应了声, 又抬头看着杜轻语打了招呼:“轻语姐。”
杜轻语没说话,隔着小甜甜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四个人回了家,见林向美拉着林望星坐在沙发上,杜轻语主动拉着甜甜往厨房走:“甜甜,你来帮轻语姐做午饭好不好?”
“好!甜甜给三哥做饭!”四岁多的小姑娘正是喜欢干活的时候,见到自己三哥不开心,就想着做饭给他吃。
杜轻语带着甜甜进了厨房,还把门关上,把客厅留给林向美姐弟俩。
林向美握着林望星的手,语气温柔:“望星,来跟姐姐说说,到底怎么了?和新同学闹得不愉快了?”
小男孩点点头,看着林向美,伸手把身上的外套领子的扣子解开,又棉袄领子的扣子解开,把棉袄领子扒下来,把头偏开给林向美看。
之间小男孩养了一年养得白白净净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一道血口子。
口子虽然不深,也已经结了血痂,但有两厘米那么长,主要在脖子这个危险的地方,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怵目惊心。
只一眼,林向美的心就猛地揪了起来,这要是割深一点,小男孩的命怕是都没了。
林向美的血压蹭蹭飙升,声音都变了调,直接爆了粗口:“这他妈谁弄的?还有别的地方吗?”
林向美扯着小男孩的领子,小心翼翼围着他转了一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见到就那一处,林向美又问:“身上还有没有?”
林望星摇了摇头:“没有了。”
林向美强忍着想砍人的怒火:“你跟姐说,谁弄的?”
林望星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
今天在班上,下课的时候,林望星的同桌和后桌两个男生,听说他是从双山搬来的,带头起哄喊他乡巴佬。土包子,还抢他的书扔着玩。
小男孩到了一个新环境,周围又全是陌生人,本身心里有点胆怯,忍了没发火。
可等林望星课间上完厕所的时候,他靠走廊坐着的同桌不给他让位子,坐在椅子上支楞着腿,让林望星从他腿底下往里爬。周围的几个男孩子还连番起哄。
要说是搁以前,在榆树村的时候,兴许那个自卑又胆小的小男孩就从桌子底下爬过去了。
但是跟在林向美身边这么久,被无条件地宠着爱着,小男孩越来越阳光自信。还一直在练武练棍,胆子也越来越大。
接二连三被欺负,小男孩压抑不住心中的血性,直接扯着他同桌,把他扯了起来。
两个人扭打起来,林望星三两下就把那小男孩制服,不过也没打他,只是把他按在桌子上,等他消停了,才松手,坐回了位子。
可是等一节课结束,老师离开教室,他身子往后坐直,脖子上就传来剧痛,他伸手一摸,从脖领子里摸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来。
再一摸,手子上都是血。小男孩气得不行,当场质问是谁往他脖子里面放小刀。没人承认,他就去找了班主任。
可当班主任来到班里调查的时候,林望星周围的几个男孩子,都指着他跟老师告状,说新来的欺负人,他们打不过就和他闹着玩儿的。
众口铄金,寡不敌众,林望星就一个人,根本就说不过他们。
一年级的小男孩,打打闹闹太过正常。人到中年的班主任老师见了太多,没精力也那心思管那么多,两边各骂了几句,又拿尺子象征性的挨个抽了一下,事情就算处理完了,转身回了办公室。
等老师一走,那些熊孩子就对着林望星做鬼脸,吐口水,骂他威胁他。
被欺负,被冤枉,老师不作为,小男孩这才受不了憋屈,一气之下连课都不上,书包也没顾得上拿,直接跑回家。
可到了住的小区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冲动了。可是又不想回学校。就一个人在院子角落蹲着,打算等到下午放学时间再回家。
林向美听完,脑瓜子里嗡嗡直响,热血上头,恨不得拎着棍子立刻冲到学校去,把那些熊孩子全都抽一遍。
再问问那个秃头班主任老师,把刀片往别人脖领子里放的熊孩子都不严厉教育,他是想养出一个杀人犯吗!
可她现在是家长,她要冷静。
上次因为林向光差点儿打死疤子的事情,她在两个男孩子面前一直教他们遇事先冷静,三思之后再行动。
她要做榜样,所以哪怕她再生气,再愤怒,也不能冲动行事。
林向美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强行把心底的怒火压下去。
林望星见姐姐脸色铁青,目光忐忑,弱弱地问:“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可是我怕把他们打伤了,要赔医药费,我就没动手。”
上次二哥的事,后来二哥跟他说了很多次,一再警告他男子汉大丈夫,冲动打架不算本事,能忍别人不能忍才算真男人。他都记着呢。
可他今天真的很气。觉得自己很窝囊,又后悔自己当时没把他们打一顿,让他们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林向美伸手,用力把小男孩抱进怀里,摸着他的脑袋:“姐知道,我们望星的棍子厉害着呢。你要是动手,他们十个也不顶你一个。今天你没动手,你做的对。”
林向美说的是实话,这一年多,她一直在教林望星使棍,小男孩颇有天分,又很热爱,很勤奋,现在已经把一根棍子耍得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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