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愕然看向他:“……?”
白衣公子愣了愣:“……仿品?”
傅时画的语气稍压,营造出了一种“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气氛,笑眯眯道:“这可不是一般的仿品,是高仿。”
虞绒绒:“……”
???
白衣公子眼神稍缓,防御的姿态也放下少许,他再仔细地看了看那柄通体漆黑的薄剑,有些将信将疑道:“……真的二十两?二十两能做到这个程度?”
傅时画轻笑一声:“怎么,你也心动了?”
白衣公子轻轻摇了摇扇子:“实话实说,我也见过不少仿品,却没有一柄有你手中这柄的成色。恐怕便是出价两千两银子,也不乏买家。”
二狗的声音突然在虞绒绒脑海里响了起来:“哎哟,他喵的,真的假的,还真喵的有人搞仿品啊?!”
傅时画叹了口气:“这谁能想到。虽然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但可能这就是人太有名的苦恼吧。”
虞绒绒:“……”???
真就这么随意的吗?!
短短几句交谈后,白衣公子的戒心显然已经放下了大半。
他向着傅时画和虞绒绒极有礼地拱了拱手:“在下陈四,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这不是巧了吗?”傅时画很快接上:“我叫傅五,她叫虞六。”
陈四笑了笑:“原来用渊兮剑仿品的人也要让自己姓傅。”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傅时画懒洋洋又似笑非笑道:“人生如戏,不入戏,不好演啊。陈兄觉得呢?”
陈四的心猛跳了一排。
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
莫非……这个用高仿剑的家伙看出了什么?
陈四思绪急转,试探道:“自是如此了。不过……不知傅兄是才来,还是已经狩猎而归?”
“狩猎”是游野猎人们的黑话,专指摸入弃世域抑或其他秘境后,擦着边捞好处揩油水的事情,散修中虽然也不乏凶悍强劲之人,但大部分还处于朝不保夕的存活线上,得过且过,实力也就那点儿,各个都对自己知之甚清,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界限分明。
傅时画从善如流笑道:“才来,陈兄呢?可有什么发现?”
“也是才来而已。”陈四合了扇子,似是随便指了个方向:“我往那边去,二位,可要同行?”
虞绒绒微微拧眉,本能感觉不太对,这个陈四离开驿站的时候,明明提前了他们许多,怎么可能是才来?
而且,与他同行的明明有很多人,好似其中还有他的同伴,他不着急去找那些人,怎么还有闲心要邀请他们两个陌生人同行?
她不动声色地拽了一下傅时画,对方却竟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她抬头看向傅时画,却见他竟然在兜帽下冲她眨了一下眼,然后兴致勃勃地应道:“好啊。”
第14章
见傅时画答应得这么爽快又跃跃欲试,陈四显然很是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振袖做了个“请”的动作。
显然是已经将这两个人当成了第一次进弃世域、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肥羊。
陈四也不扭捏,一展扇子,翩然走在了最前面,好似真的对两人已经毫无戒心。
白衣公子衣袂飘飘,和身后一袭黑披风将自己包裹的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要不是虞绒绒个子矮了些,两个人因为牵着手没有松开,之间的距离又实在近了些,简直像是白衣公子身后的两名一高一矮的保镖。
虞绒绒不觉得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些,傅时画会没有考虑到。
她在思考傅时画给她的那个眨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稍安勿躁,还是看他接下来的表演。
……怎么说呢,在这一天之前,虞绒绒发誓自己绝不会这样揣度傅大师兄。
而现在,大师兄就像是某个过去只知道名字的、被贴满了各种光辉标签的人,突然从那些标签和传说里活了过来。
再在漫天火光里,向她眨了眨眼。
虞绒绒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傅时画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虞师妹,你见过死人吗?”
虞绒绒微微一愣,迟疑道:“你是指什么样的死人?”
这个提问角度还挺清奇,傅时画噎了一下才语气缓慢道:“怎么,死人还分类?”
“当然分。”虞绒绒很认真地罗列道:“寿终正寝的,病故的,自杀的,他杀的,全尸的,残尸的,被抛尸的……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地点情景也各有不同,大师兄是指哪种?”
傅时画:“……”
他一时有点哑然无语,很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带了点阴森森道:“他杀,且死状极惨无人收尸血流满地残破不全的那种。”
虞绒绒沉思片刻,犹豫道:“……那倒是还没有。”
傅时画不知怎地,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但转念又觉得,这口气松的很是莫名其妙,且挺不是滋味的。
他缓了缓语气:“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吐得昏天暗地。你得准备一下。”
虞绒绒神色有些古怪地抬头,看了一眼被黑色兜帽遮盖住的傅时画。
在他的描述下,让人很难不去认真思考一下,这样看起来堪称精致干净的英俊少年吐得人仰马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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