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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渊兮上的少女却依然没有收回手,而是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直面这样的杀气与魔意!
    无数符线被那只手拽在掌心。
    风吹起她身上的黑色斗篷,再与她身后那人的交织纠缠在一起,几乎有烈烈风声,坍塌的石块与烛火一并倒映入她的瞳孔之中,她的一拉之下,竟是硬生生将那股想要将他们留下的力阻了一瞬!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时画倏而抬手,身周已经凝出了无数剑影!
    剑尖向前,呼啸而去,将不知何时浮现的魔影尽数洞穿!
    渊兮穿过碎影,掠过无数轰然,站在剑上的两人背靠而立,甚至不需要任何交流,便已经将背后完全交给了彼此。
    傅时画身上的黑斗篷滑落,他周身剑意已甄至饱满,衣袂翻飞,一剑落尽,再抬眼,已是破入了元婴下境。
    紫府初成,渊兮的速度于是再快三分,而傅时画举剑之间,周身的剑影竟是比之前更多了三倍!
    剑影飞旋,渊兮甚至还没出鞘,他分明还未拔剑,剑意却已经浓至暴戾!
    无数魔影从魔宫的阴影中飘散而出,向着两人的方向呼啸而来,然而却又有更多柄剑影有如实质般,将那些魔影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操控魔影,乃是魔族最擅长的功法之一,影子到底无穷无尽,便是被斩至溃散,也能飞快地重新凝聚出来。
    此刻魔宫漫天魔影,显然绝非一人的手笔,然而无论魔影如何遮天蔽日,却尽管不是那些剑影的一击之敌!
    渊兮封魔,哪怕渊兮依然在鞘内,但拥有渊兮为本命剑的傅时画,剑意剑光中,自然便也有渊兮真正的剑意!
    “渊兮——!”一道惊叫从魔窟深处传出:“怎会有渊兮的剑意在此——!”
    话音才落,虞绒绒已经从半空揽符成弓,于指尖捻出无数符意,倏而松指!
    符意向着甬道深处的魔气爆射而出,有一些闷哼与没入躯壳的声音响起,然而这些声音更多的则是淹没在了越来越巨大的坍塌声中!
    渊兮终于彻底冲出了魔窟,而虞绒绒蓄了这一路力的最后一道符箭,也脱手而出!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一声破空的嗡然。
    也有黑影暴起,想要去拦那道符,然而符意无形,洋洋洒洒,漫天散落,虞绒绒普一出手,便已经是定局!
    一声比之前都更加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在魔窟中响起!
    魔宫空空荡荡,这样的爆裂声甚至在魔宫的大殿中回荡了若干个来回,甚至穿到了魔宫之外,让魔宫之外还未结束这一尊严之战的魔龙与赤血鸡都短暂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了魔宫的方向。
    “管好你的破尾巴,少他妈乱甩,塌了怎么办?”赤血鸡先拧眉开口道:“难不成之后还真要老夫自己去狩猎搞吃的?”
    “不是你的鸡冠子乱甩上去了?”魔龙诧异道:“这玩意儿外面有结界,老子的尾巴都打上去十次八次了也没事,还以为你鸡冠子很厉害呢,结果你也不行?”
    赤血鸡震惊:“……??不是你?”
    魔龙更惊:“……也不是你??”
    一龙一鸡很难相信这世上除了彼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魔宫发出如此轰然巨响的存在。
    魔龙思忖片刻:“总不能是里面自己炸了吧?”
    赤血鸡嗤笑一声:“你脑子是不是长爪子上了,不磨一磨就钝了?这可是魔宫,你老家炸了这里也……”
    它话音未落,却见魔宫外立面上肉眼可见的所有琉璃窗棂,倏而齐齐碎裂!
    剑光凝而再散,剑气大盛,符意也大盛。
    光影的边缘是线,碎裂的石块是线,阳光透过廊柱投下的暖色,是线,渊兮如此呼啸而过的时候,划过的剑痕,也是线。
    而虞绒绒早就在普一踏入魔宫之时,就已经在布阵贴符!
    她画了如此之久的符阵,终于在渊兮距离他们翻窗而入的那一扇窗棂无限接近的时候,松开了自己这样牵起再勾勒了一路的所有符线!
    遍布魔宫的无数符箓被引燃,符箓之外,还有悬于空气之中的那些在火光中才显现出了浮光掠影般痕迹的符线!
    如果有人仔细去溯源,便可以发现,那些点燃爆炸符箓与无数符线的,是从魔窟的烛火中引来的火线,那样的火线一路蜿蜒燃烧,竟是将无形的符线硬是烧出了肉眼可见的痕迹!
    “我特意选了一盏看起来比较亮的命魂灯,果然比较亮的灯,火比较旺。”掠出魔宫的一瞬间,虞绒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那盏灯确实很亮。
    因为那便是唯一一盏立于最外侧的,魔宫某位长老的灯。
    却见那位长老的周身竟然倏而燃起了与那根火色符线一样的绯红,他的肌肤下也有火光透出,竟是眨眼间便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只剩下了一间被烧出了千疮百孔的黑色斗篷!
    火光燃遍了纯白的魔宫内里。
    纯白的立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被灼烧的痕迹,除了那些碎裂并且被火色彻底舔舐吞噬的窗棂,以及时而从魔宫中探头而出的火舌,几乎看不出魔宫的纯白上有任何痕迹留下。
    然而那一声大过一声的爆炸,却依然像是在提醒某种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正在进行。
    赤血鸡的黑色豆豆眼逐渐放大,它怔然看着魔宫之内的轰然,到了嘴边的话已经急转弯,变成了某种胡言乱语:“……你老家炸了,这里也……也会炸。理所应当,人被杀,就会死,你那儿炸了,这儿便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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