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南风闻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蒋修微怔,旋即破天荒飞快接道:“但是这样特别好!我会向他老人家学习。”
苗南风忍了忍笑,说道:“总之你记得,你什么心思我就什么心思,你若不来粘我,我就去让别人来粘就是。”
蒋修一听,立马上手,将人给一把搂在了怀里。
“粘粘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是装得一副豪横样,其实最服你管了。”他笑着说罢,又心怀安慰地叹道,“其实我看得出来,我爹娘如今的感情比以前好得多,他们能过得好,我在外面也能放许多心。”
苗南风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背:“等去了那边我们把家安置好,以后他们空时就能来住些日子。”
蒋修含笑颔首,将妻子搂得更紧了些。
蒋黎扶了扶腰后的软枕,回过头,看见陶宜端着银盏正站在蒋世泽面前与对方说话,两人笑言了几句后,他便转身走了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大哥哥笑得那么高兴?”蒋黎有点好奇。
陶宜用银签给她喂了块切好的糕点,笑回道:“没什么,内兄问我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去钓鱼。”
蒋黎吃完了这口梅子糕,顿时觉得肚子里舒服了点,她点点头,说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跟嫂嫂在亭子里吹吹风,看看风景,再躺上一会儿——嗯,舒服。”
陶宜笑着,又给她喂了一块:“还有什么想吃的?”
“我饱是觉得饱了,但还有点想吃辣。”蒋黎说着,忽想起什么,故作神秘地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哥很喜欢你?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难怪二嫂嫂说你这胎看着像两个,口味还不带一样的。”陶宜笑道,“我刚才看桌上还有些五辣醋羊,我再给你拿点过来。”
蒋黎抱住了他的胳膊:“先不忙,嘴馋而已,晚些再顾着。你先说说,你想不想知道?”
陶宜哪里会在乎蒋世泽为什么喜欢他,本来他也没觉得自己是个讨人厌的,被人喜欢的时候多了去了。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旧账难翻,小心保命要紧。
于是他配合地点点头:“嗯,你说。”
蒋黎就清了清嗓子,抬手轻抚耳鬓,一本正经地道:“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喜欢你……”
陶宜抿了抿笑。
“嗯,对,这是肯定的。”他认真地附和。
蒋黎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续道:“我大哥哥说他与你也算很有缘分。”
于是她就缓缓地把当年新修运河,家里原本要因为选址改道大亏一笔,结果时任度支部判官的陶宜却算是间接帮了蒋家一把的事说了。
以此为基础,蒋世泽是打从心眼儿里觉得陶宜和他们家八字相当合。
“他说让我以身相许给你也不亏。”蒋黎说着,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陶宜听得有点怔。
他除了有些感慨缘分的神奇之外,还……略有心虚。
这多少也算个美丽的误会。
当年他不过一个度支判官,其实这桩事无论如何也不该他出头去管的,但那个时候度支副使将要致仕,这是他极好的机会,所以他就和鲁墘合作了一回。
是为朝廷,但也是为自己。
“你在想什么?”蒋黎问他。
陶宜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还是不要同内兄说太多细节了,就让他这么盲目地喜欢我也挺好的。”
蒋黎微忖,旋即了然,她笑着捏了捏陶宜的脸。
他唇角轻弯,继续用手帮她揉着腰。
姚之如在旁边看着许悠在水灯上几笔就勾好了一只乖巧的小兔子,顿感稀罕:“好可爱!”
许悠含着笑,又转了一面,继续用笔勾勒着不同形态的玉兔。
“小时候我还挺喜欢养兔子的,尝百草。”他说。
姚之如在旁边看着,闻言笑道:“你是不是还喜欢养乌龟?”
许悠笔下微顿,转眸向她看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其实你为什么要故作板正呢?”姚之如此时方好奇地问道。
许悠道:“我翁翁说我长的这个样子看起来就不牢靠,若是性子再让人觉得跳脱不稳重,病人就很难信任我。”
姚之如听到前半句还有点想笑,但听完了他说的话,不禁想起当日两人初见,她也的确是因着对大夫的刻板印象而对他不太放心。
“世人总是多偏见。”她有感而发地说道。
许悠看着她,笑道:“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刚来汴京没多久,一直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在你面前漏光了。”
姚之如捂着嘴笑出了声。
“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安慰他道,“反而是经过了那次,我才觉得你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夫。”
许悠却问道:“只是大夫?”
姚之如轻顿,面颊微红。
许悠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将画好的灯递给了她,说道:“我早前同你说让你改口的事,你可不要敷衍,我虽姓许,但我的确不叫‘大夫’。”
姚之如再次被他逗笑。
“嗯,”她低声道,“我晓得你叫‘知白’。”
“我在家里行四。”他看着她,说道,“前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姚之如默默地听着。
“他们都已经成婚了,现在我们家都只关心我有没有得成所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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