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一哆嗦,要不是刀立在脖子上他动弹不得,早就跪下来了。
“大侠,大侠饶命,小民就,就是个又穷又丑上有老祖宗下无后代,家中还有十口人要养的可怜人!”
这个声音,很熟悉啊……
南宫初歪歪头,接着光影这才看清楚他的侧脸,冷哼一声,挥手转轴将刀收了起来。
“你在这干什么?”
刚刚被吓傻的杨舒,在脑袋彻底安全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反应过来这凶巴巴、恶狠狠还有些娇俏的声音,莫不是……
“南宫初?”他转过头,果真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劲衣的女子正睥睨着他。
“你干什么啊!拿着那么那么那么大一把刀放在我脖子上!”说着他还很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听着语气跟要哭了一般,“你知不知道!要是再靠近我一点点,我脑袋就要没了!”
南宫初也不知道会将他吓成这样,带着些许愧疚地安慰道:“不会的,我用刀从来不会差一点。”
“那!是!你!认!为!”杨舒满含热泪地盯着她愤愤说道。
“好好好。”南宫初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块头是她两个大的大男人有什么可害怕的,但是看他委屈成这样她也不好说什么,连连举起手来,“我的错我的错好了吧?”
杨舒傲娇地别过头,随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又看向南宫初,这不过这次他的气势倒没这么足了。
反而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升上来:“那个,那个,那天和你说的那件事,中秋……”
“原来是这事啊。”南宫初当他有什么大事要来说,摆摆手,“这事日后再说。”
忽然她眼睛一转,突然有个好主意,凑近还站在原地有些娇羞的杨舒:“有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你要不要?”
南宫初在军营里待惯了,从来不爱打扮,一向是素面朝天,平日里多以男子服饰为主,在众多花枝招展的女儿家里确实没有什么耀眼的。
可现在,杨舒低头看去,她自幼出生在西北,长在西北,五官英朗,在她那小小的瓜子脸上显得格外精致,没有胭脂味,就是那样淡雅地站在这里,冲他挤眉弄眼。
可他却觉得,她很灵动,比昨日的蝴蝶还要灵动。
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
“咳!”猛地憋不住,他涨着脸后退了好几步,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什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灵动?!
差点杀了他!
南宫初不解地看他这样奇怪的行为,再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耐烦地问道:“到底要不要?”
“干什么去?”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钓大鱼!”
天渐渐暗下来,此刻伏在海湾边拉着船绳的杨舒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请问,钓鱼需要这么多人吗?
还是这么多带着黑面罩拿着一米长的大刀的黑衣人?!
再看看自己,穿着普通渔夫装站在冰冷的海面边拉着绳子瑟瑟发抖。
他现在后悔还能走吗?
这样额外耀眼的他也吸引了在高楼观察的秦昭,看见颤颤巍巍地杨舒,她禁不住皱起眉:“带他来干什么?”
陆明远顺着视线也发现了杨舒,而后心情颇好地笑起来:“南宫初说她恰好缺一个演戏的,毕竟海湾这种时候一个渔夫也没有不也是不正常吗?”
话是这么说,可看到杨舒那个样子,实在不能不让人担心啊。
夜深,海边的潮慢慢降下去,参杂着鱼腥的海水味伴着风吹了上来。
浪潮之下,原本很平静的海边突然传来沉闷地号角声。
原本还是一片黑暗的海面此刻出现了一艘巨大的木船,要不是秦昭站的高一点,就凭借船上那几支微弱的火光很难看得清楚。
这样大的风浪下仅凭这样微软的光就能准确无误地行驶到目的地,在心惊幕后之人的谨慎时,也佩服掌舵之人。
想必对江南一带十分了解。
木船渐渐靠近,只是有船还是不够的,最重要的主角还没登场。
其实她心里也一直有疑惑,这么多的兵马,同时上船,且不说人员流动之大是否会引起人们怀疑。
就算渔夫清晨起来,看到沙滩上这般多不同寻常的脚印难道不会有所顾虑吗?
她紧紧盯着海面,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那木船停在渡口,将甲板搭下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们眼看着原本黑暗的小渔村一瞬间亮了起来。
似乎是有某种顺序一般,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人镇定地走了出来!
秦昭呼吸急促地抓紧窗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如果是一整个渔村都是这批西北兵马,那原来在这里生活的渔民呢?
越想她越心惊,只感觉那窗边的寒风将她从头到脚地彻骨一般。
在远处埋伏的南宫初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她设想过各种可能性,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在一旁还在拉绳索的杨舒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去,他刚刚隐约听到一阵号角,然后就看见这群人走出来了。
难不成是在误以为他偷鱼?!
南宫初咬牙,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紧紧盯着那群人,只消得一声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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