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妤挑眉,微微一笑,“陛下就是养不起,贵太妃深明大义,那不如以后寿康宫的开销都由您来负责?”
贵太妃一听这话便怂了,支支吾吾,“本宫可没说过这话。”
颜妤:“您虽没说,但这话里话外就是这意思,您如此为陛下着想,回头微臣就禀明陛下,将这一年寿康宫开销清单送到文成伯府上。”
文成伯府便是这贵太妃的娘家。
贵太妃大惊,“不许去!”
“哦?”颜妤疑惑脸,“娘娘不愿意?那娘娘刚刚说过的话不算数了?”
贵太妃咬牙,“本宫没说过!”
颜妤装听不见,“娘娘这是要反悔?为何,寿康宫一年不过几十万两的开销,难不成文成伯府负担不起吗?若穿出去,岂不是教天下人耻笑文成伯府竟然连几个女人都养不起?”
贵太妃急得搅紧手帕,朝其他妃嫔递了个眼色。
一个穿着水蓝色宫装的温婉女子站起来,走到颜妤跟前套近乎,“听颜大人的口音,祖籍莫不是岭南那边的人士,正巧我外祖家也是岭南那边的,我幼时最爱吃那里的荔枝。”
颜妤露出微笑,“静太嫔您就别拉着微臣套近乎了,微臣是正宗的东北银儿。”
静太嫔笑容一僵,“……颜大人看起来不太像东北那边的。”
颜妤:“微臣天生个子矮,微臣给东北丢人了。”
静太嫔无话可说:“……倒也不至于。”
颜妤抱拳,“眼下赈灾在即,陛下为了此事愁得吃不好,睡不好,又想到宫里各位娘娘们正花样年华,不必为了先帝一人守节,给大家一个出宫的机会,这是多么大的恩典,出宫后凭借各位的家世身份想成亲的可以再嫁人生子,不想成亲的也可另开女户,各位怎么就不懂得抓住机会呢?”
一位太妃啐了她一口,“你懂什么,本宫与先帝爷可是真爱!”
颜妤看向其他太妃,太妃们掷地有声,“我们也是真爱!”
行叭,真爱就真爱,反正先帝爷死了由着你们随便说。
见颜妤满脸不以为意,贵太妃挑高眉毛,“怎么,颜大人是在怀疑我们对先帝爷的情意?”
颜妤拱手,“微臣不敢,各位娘娘对先帝爷的情意上天可鉴,既如此,倒不好强逼娘娘们出宫,不然好事没成反而成了坏事。”
太妃们对视一眼,露出胜利的微笑,然后就听颜妤道:“若各位娘娘不愿离宫,便留在宫里劳作吧。”
太妃们震惊,“陛下要赶我们去冷宫?我们可是他的庶母!”
好一个无痛当妈。
颜妤解释,“陛下一片孝心怎么可能赶各位去冷宫,各位娘娘明明是感念今年大旱,所以身体力行为陛下分忧,不仅减免了宫内份例,还亲自下地劳作,以身作则,作天下人的表率!”
太妃们:……操作一定要这么骚吗?
这么大一个高帽子扣下来,太妃们哑口无言,总不能说她们就想安枕无忧,不想劳动,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唾沫星喷死?
颜妤召来侍卫们,吩咐道:“娘娘们如此深明大义,我们为臣子的不好干看着,也只能帮娘娘搬搬东西这点小忙了。”
太妃们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搬……搬什么?”
“自然是什么珍贵搬什么了。”颜妤理所应当道:“不可让金银等俗物腐蚀娘娘们高贵的品格,所以这种痛苦就由我们来替娘娘们承担吧!”
太妃们:……
眼看着侍卫们就要去屋里搬东西,太妃们慌得不行,这时候也顾不上身份了,有的装腔作势去拦侍卫,有些则凑到颜妤跟前,怨声道:“颜大人真是不给我们姐妹留活路吗?”
“什么,娘娘竟然还要捐出自己这些年的封赏?”颜妤敬佩地说:“娘娘就是娘娘,觉悟就是高,来人,快把淳太妃这些年的赏赐清单整理好,一件都不要漏下。”
淳太妃心疼地都要揪在一起,质问:“颜大人是要逼我们去死吗?”
“娘娘还说要说服娘家捐赈灾银十万两,不捐不行,不然就是逼你去死?”颜妤大受震撼,“娘娘真是个好人,难怪先帝爷在时对您大加赞赏。”
她将魔爪伸向众人,“对于淳太妃的做法各位娘娘有什么看法?”
各位娘娘没有什么看法,甚至还想骂她一顿。
颜妤暗示:“就不想发动娘家一起捐赈灾银吗?”
太妃里家世最低的孙太嫔面色苍白,怜弱道:“说出来也不怕颜大人笑话,本宫的娘家怕是还需要本宫来接济呢,哪挤得出钱来捐赈。”
颜妤摸摸下巴,“我前两天怎么还听说孙太嫔的兄长养外室被正妻抓了个正着,有钱养外室,没钱养百姓是吗?”
孙太嫔眼泪汪汪,“颜大人,你误会我兄长了~”
颜妤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严肃脸,“好好说话,腻腻歪歪的,你当自己是太妃糖啊?”
孙太嫔:……
侍卫们训练有素,很快就将众位太妃们的私库家底都翻出来,打包带走。
羊脂白玉菩提,沉香木,檀木苏绣屏风,塑有金身的佛像,价值千金的瓷器……一件件在太妃眼前离开。
颜妤也不是个丧良心的人,还在一旁安慰太妃们,“钱财皆是身外之物过眼云烟,娘娘们要想开点,指不定何时就柳暗花明,人生处处是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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