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楼坐在观众席上与云清梨聊了会,提到戏曲,也提到桃花扇:“你折扇舞的很好。”
云清梨将方才的折扇拿来,温柔耐心地教她:“先划半圈绕到右手打开,手指力道要轻巧些,翻转手腕绕一圈……对,然后折回来时,挽个漂亮的扇花遮脸,你手指很美,很适合转折扇。”
谢音楼掌握了技巧,尝试了两次就学会了。
云清梨教会她,时间也不早,起身准备去换下这身华丽戏服,又轻飘飘问了句:“一起吃个晚饭吧。”
谢音楼难得遇到个性情相投的,点点头说:“好啊。”
离开戏院时,外面天色渐暗,连夜风吹来都有些冷意。
谢音楼手提着小巧精致的木箱,肩膀搭着了件男士的黑色西装外套,衬着一身白色长裙更惹眼了,云清梨叫了车来,侧眸看她时,笑道:“这是容与的衣服吧。”
最近一到夜里温度就转凉,谢音楼图个便利,上哪儿都带着傅容与的西装外套。
是略大了些,不过拿来当挡风抵御寒冷,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云清梨一眼就认出来了,指了指这款式说:“我见容与穿过。”
谢音楼瞒不下去,只好实情相告:“顺手从他衣柜里拿的。”
云清梨好在是个心思淡的人,没有什么八卦欲望,在她眼里,男未婚女未嫁,享受着人世间的极乐是人之常情,不该被人定下的条框束缚着。
待来到北城街区一家四层楼典雅徽式的私房菜洋房,进去时,老板亲自过来迎接,大厅还有食客,沿着楼梯往上走,幽静的楼上都是被清了场。
在看见三楼宽敞的雅间内还有些人时,谢音楼才得知,今晚是云清梨与周序之的第五年结婚纪念日。
在座的,显然都是一个圈里相熟的。
所以看见谢音楼来时,都有些意外,甚至有人低声问:“清梨姐身边站着的那位,谁呀,有点眼熟。”
“卧槽……”裴烈手抖的烟又掉了,震惊道:“傅容与的那位啊。”
谢音楼频繁上热搜,会玩网络的都不瞎,前阵子他身边一个网红女友还念过呢,说也想去参加个节目,所以裴烈是认识谢音楼这张美的有点邪乎的脸,立刻将眼神看向周序之:“什么情况啊,你老婆什么时候和容与的老婆玩一块了?”
周序之为了给云清梨庆祝结婚纪念日,今晚特意换上举行婚礼时的白色西服,多年过去,依旧是不减当年清风朗月的风采,神色很从容淡定走上前跟谢音楼打招呼。
随即,又将视线落在了云清梨这身胭脂长裙上,自然不过的问她:“怎么不换旗袍?”
谢音楼微张口,想解释是她临时悔单了。
云清梨却已经接过话,声音清淡:“我喜欢这样穿。”
周序之神情未变,观察了她表情半响后,依旧从容不迫:“都在等你这位主角,快跟我过去吧。”
雅间内气氛热闹了起来,店老板也将招牌菜都一一端上来。
大家来这儿,今晚都是为了给云清梨和周序之庆祝纪念日,话题也自然绕不开两人,那个先认出谢音楼身份的裴烈说道:“本来我说,别把地点选在这,去给我们校花演出捧场多好,周哥拦着不让,说会影响到观众听戏曲儿。”
云清梨和裴烈是同学,圈内也就他称呼她为校花。
裴妆非常嫌弃推了他肩膀下:“闭嘴吧你。”
裴烈才不闭嘴:“我还想认识下谢小姐。”
在场的人打量谢音楼,都是用极为隐晦的目光,不敢赤裸裸的来。
实际上都好奇的要命,只是这周序之夫妇都不主动介绍,就让谢音楼坐在主位旁边,当个贵宾似的供着。
裴烈这一问,裴妆眼神略复杂地看向喝茶的谢音楼。
她身上那件宽大的西装外套,是傅容与的,可见关系很不一般了。
谢音楼怎么都没想到会因为这件西装外套给人看明白了,好在她能装得若无其事,见有人提自己,便微笑礼貌的跟人打招呼:“我姓谢,名音楼,是清梨的朋友。”
她短短一句话,就撇清楚了跟周序之的客户关系。
裴妆喝了口酒说:“我知道你。”
谢音楼循着声源,看向斜对面这位艳丽的女人,见她说:“前段时间容与哥是为了谢小姐吧,跟我打听了清梨姐的喜好。”
是有这事,但是谢音楼没过问傅容与给她的那份资料,是从哪里来的。
裴妆知道自己说的话,多少有点儿让谢音楼难以接下,又自顾自地说:“我第一次见容与哥这般对女孩子好,没有别的意思。”
谢音楼微微笑:“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周先生请我为清梨做件旗袍,而我想多了解一下客户的喜好,就请了傅容与帮忙。”
说完,她主动端起桌前的酒杯,侧身对云清梨说:“如果有冒犯之处,这杯当是我的赔罪了。”
云清梨没有让谢音楼真赔罪,柔声直言:“你给我看海棠花样式时,我已经猜到了。”
倘若生谢音楼的气,就不会主动邀请她听一场戏,与她结交个朋友。
裴妆跟着自罚一杯说:“是我去打听的,要怪罪,也得算我一份。”
喝了酒,这事也算揭过了。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云清梨没有穿旗袍来,默契地不去提,而裴妆知道方才说话的无心之过险些让谢音楼下不来台,接下来都热情地与她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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