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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使这是做什么?”
    “薛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勤政殿门前摆放尸身,你还有没有将皇帝将礼法将这大纾的朝纲放在眼里!”
    群情激奋地一番围攻过后,薛邵目光凌冽扫过众人千姿百态的怒容,没有嗅到狐狸骚气。
    ...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皇帝见薛邵变了神色,站出来道:“诸位卿家,这是朕让薛邵做的,他在曲州审查阉党案时遇袭,这四具尸体想要劫囚,可惜他们都是训练出来的死士,丢进诏狱也不会开口,是以朕就让薛邵将尸体都带上来,用死人让活人说话。”
    皇帝环视一周,“那...诸位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吗?”
    朝臣们都静了下来,有几个老古板交换眼神,暗自摇了摇头,觉得荒唐。
    那厢毛丰也对薛邵摇了摇头。
    不过他摇头是因为没能在这些神情各异的脸上,捕捉到他们想要的表情。
    想必薛邵也是一样。
    不应该啊,如果这四个死士的主子就在这帮衣冠楚楚的士大夫之中,他就是挖空脑袋也料不到薛邵会将尸体摆到他面前去。
    因为此举确实称得上大逆不道,但若能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揪出幕后主使,那何不兵行险招试试看呢?
    皇帝开始还持反对意见,是毛丰搬出薛邵好一番游说,他才松了口。
    这下事态可就不太乐观了。
    料理完殿前的尸体,皇帝已经带着司礼监的人下了早朝,没留他要个解释。
    薛邵和毛丰沉着脸走出紫禁城BBZL,毛丰跟在他边上,感觉半个人都让他的森冷之气扎得发麻。
    “薛邵,有没有可能是暗处还有一个,你那晚下雨没发现,让他逃回去报信了。”
    薛邵扫他一眼,冷然道:“你觉得呢?”
    “我知道是不大可能,但是——”
    毛丰提口气,仔细分析道:“如果不是幕后主使提前知晓了劫囚失手,心中已有准备,他又如何能够那么快的掩藏情绪,不被我们察觉?他手下杀手就躺在勤政殿前,居然都能藏住马脚。”
    说到这他觉得还是得安慰安慰,叹口气对薛邵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否则真就无法解释了。按理说你返程回来距离曲州已有一段路程,就算留下活口报信,他不论是先赶回曲州还是直接跟随进京,都起码得慢你三四天的脚程。”
    薛邵翻身上马,慢悠悠道:“除非泄密之人和我几乎同时进京。”
    他昨天傍晚回京,不过四五个时辰的功夫,谁有本事将消息在一夜间传递给幕后之人。
    心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他曾将曲州遇袭之事,泄露给梁国公......
    情急之下的胡乱猜测很快烟消云散,他清楚此事难查,更不能乱查。
    薛邵回府后,本以为丁宝枝会在屋里绣那幅比被子还长的《无量寿经》,哪知从屋外望过去,绣架前空空如也,上头的字也还停在去曲州之前的进度。
    里头传出珠珠担忧但聒噪的嗓音,“夫人,要实在不行...我给您去拿个汤婆子来?”
    大热的天,要汤婆子做什么?
    屋里丁宝枝声音温温吞吞,又轻又飘忽,“今天算得上热天,我再捂个汤婆子你就不怕给我捂熟了?”
    薛邵听到这儿抬腿进屋,就见丁宝枝披着薄衫靠坐在架子床上,小脸素白惨淡,和昨夜唇咬海棠的娇艳判若两人。
    “这是怎么了?”
    薛邵搁下佩刀上前,她余光见是自己,转身背过去。
    珠珠在旁手足无措地小声道:“大人,夫人她身体不适,一个月就这一回,您多担待。”
    “你下去吧。”
    薛邵忆起昨夜,在床沿坐下,他伸手想将人转过来,丁宝枝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往前蹭了蹭,不让碰。
    布衫轻薄,贴合着她腰部曲线,如同一柄侧放着的翡翠玉如意,薛邵探手握住她腰身,将人带转过来。
    丁宝枝动弹一下小腹绞痛,眉头倏地拧在一块儿,嗓子眼里蹦出声呜呜咽咽的“疼”。
    薛邵喉头一滚,不知如何是好便没有收回手去,只是覆盖在她腰侧。
    丁宝枝不吭声了,他手热,正好捂肚子,也算将功赎罪。
    僵持了会儿,她还是心里窝火,毕竟再平静的水也有被煮沸的时候。
    分明昨晚说得那么明白,她就是身体不舒服,难受、头疼、乏力,就这样还要经受一顿疾风骤雨,这下好了,让她长见识了,原来月事期还可以这么疼。
    薛邵见她脖颈疼出细密薄汗,随即喊来BBZL珠珠去请大夫上门,看诊开药。他想到要喝药那便不能空腹,也不知她疼了一天吃没吃过东西,正要发问,被她冷声打断。
    “薛邵,你什么时候能将我当个人,而不是当成个玩意儿?”
    第28章
    丁宝枝话音刚落,薛邵说没出口的关心顿在嘴边,挫败与自责霎时将胸膛填满。
    他此前从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甚至觉得活鬼也好冷血也罢,不过是说他没有人情味,不懂何为真心,不配爱人吗?
    他从来不以为然,谁还没颗真心了,不过是平日里用不上就放起来,只有在和丁宝枝独处的时候才拿出来给她看看。
    但好像真心也会办坏事。
    这下他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懂,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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