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雪怔在了原地,随即便意识到傅云饮是要软禁自己的意思。
她嗤笑一声,只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傅云饮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他面对宫里的太后、亦或是沈氏、老太太之类权位更高的主子兴许还会有所忌惮,可要整治自己这个奴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自己竟还如此可笑地想要在他面前讨要尊严与信任。
他往素对自己的心悦,也不过是像喜欢一只小猫小狗一般,若小猫小狗咬了他一口,他便要将它们关进笼子里。
莹雪身子逐渐瘫软,直至她缓缓坐倒在了地上,她只期盼着墨书能逃过一劫,父母亲人不要因自己触怒了傅云饮而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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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饮的确是盛怒,他也当真想让眼前的墨书消失在这世上。
方才莹雪的句句话皆刺伤了他的心,前几日被父亲鞭笞时的疼痛与这等诛心之疼比起来尚且算不得什么。
墨书被人按在了长椅上,他本就面色惨白,如今更显颓丧之态,便是路边的走贩乞丐瞧着也比他有精气神的多。
傅云饮冷眼盯了他半晌,只是不明白自己有何处比不上他?
他索性阖上眼,只是脑海中莹雪的尖利话语仍久久不散,他便与东昉说道:“打板子吧。”
东昉虽有些于心不忍,却也不敢违拗傅云饮的命令,便举起板子打在了墨书身上。
东昉并未用上十成十的力道,是以墨书不过闷哼了一声,并无那五脏六腑皆移位的痛感。
傅云饮却蹙起了眉,连声骂道:“你是没吃饭不成?”
东昉无奈,只得下了狠手,不过三两下板子的工夫,本就昏昏沉沉的墨书便晕了过去。
傅云饮存心想让墨书死,见他昏迷后便让仆妇们去端了一盆水来,并让仆妇们用水将墨书浇醒。
东昉正欲继续打墨书板子时,身后忽而传来一道略显尖利的女声。
“哥哥——”
傅云饮回头一瞧,却是面色焦急的傅云婕朝着自己快步跑来。
东昉也被傅云婕的动静吓得不敢动作。
傅云饮待自己这个胞妹素来极有耐心,只是今日心情不佳,便只随口说道:“三妹妹如此惊慌做什么?”
傅云婕的目光一直落在庭院里被压在长椅上的墨书之上,只见墨书发丝凌乱,脸色更是惨白的骇人,东昉正握着一尺厚的棍棒候在他身侧。
傅云婕立时便为墨书求情道:“哥哥,墨书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为何要打他板子?”
傅云饮微惊,回身瞧见傅云婕脸上焦急的神色,心内对墨书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妹妹素来不是个体恤下人的性子,今日为何会为墨书求情?
傅云饮眼眸一深,语气颇为不善地问道:“你与这个奴才,很熟稔?”
傅云饮从未用这样冷淡的语气与傅云婕说过话,傅云婕心内虽倍感不适,却还是回道:“哥哥,墨书曾经……帮过我一个大忙,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傅云饮却只是不屑地一笑:“他一个奴才,能帮你什么忙?”
傅云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瞧着墨书扔被压在那长椅之上,声音中也带着几分焦躁:“哥哥,你素来不是个无故责打下人的人,青天白日的,何必这般暴戾?”
这也是傅云婕头一次这样不驯地顶撞傅云饮,这等疾言厉色的质问也让傅云饮忆起了方才莹雪为了墨书讥讽自己的言语。
他只是不明白,这奴仆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引得莹雪护住他便罢了,连自己的幼妹也这般鬼迷了心窍?
他愈发发了狠,并没有搭理傅云婕,只对立在庭院中岿然不动的东昉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五十大板还没打完呢。”
东昉这才继续举起那棍棒,朝着墨书下半身打去。
傅云婕听了傅云饮的话后,神魂气魄皆被吓得移了位。
五十大板?哥哥这是要了墨书的命。
她只得继续苦劝傅云饮,随着东昉持着棍棒的声音落下,她凄厉的相求声里甚至带上了几分哭腔。
“哥哥这般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阴司报应吗?”傅云婕望着奄奄一息的墨书,已是心疼的落下泪来。
她忽而忆起自己那日在大国寺初遇墨书时的景象,墨书一身白衫,眼瞧着自己跌伤了腿,便替自己寻了些止血的药草来。
他说话和顺儒雅,也并不逾距造次,只将那草药递给了含香。
若不是他……他身份太低贱了一些,自己定是要嫁与他做妻子的。
如今便是与墨书做不得夫妻,总也不能瞧着他被傅云饮这般活生生地打死。
如此想着,傅云婕便跑到了庭院中央,在东昉的棍棒即将落在墨书身上时,扑在了墨书身上。
东昉来不及收住手,那棍棒便落在了傅云婕身上。
傅云婕本就是身娇体弱的娇贵小姐,如何受得了这样大力的击打?不过一下就痛的闷哼出了声。
傅云饮被幼妹这样不管不顾的行径吓得慌了神,又怕她当真出了什么事,便呵令东昉道:“住手。”
傅云婕带来的丫鬟婆子们也纷纷跑了上去,瞧着自家小姐气若游丝的虚弱模样,已是吓得泪流不止。
第42章 摊牌【二更】 “虽是奴婢之身,却能让……
傅云婕伤得不轻, 被丫鬟婆子们抬着去了端方院内的正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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