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啊,你说这事怎么办?我就这么回去,也没法跟上面交代呀。”
黄主任苦兮兮的向老友寻求帮助。
“要什么交代?直说就是,把谁当傻子了?还以为是斗地主打土豪了?人家凭什么接受这样强盗逻辑的安排?这事是谁提出来的?骂回去,叫他先把家产全捐出来做贡献、做表率。”
姜主任不屑的瞟了一眼自己这位老友:
“你平常挺正常的呀,这事上怎么就犯了糊涂?啊?这就是见不得人好,什么都想来分一杯羹,多大脸?有能耐自己上,欺负人小姑娘,还威胁,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话赶话,没想到这个云厂长这么强硬,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还想要什么面子,我觉得她做的很对,不行就是不行,最讨厌你们这种总惦记别人的行为,烦人。”
“你就别埋汰我了,快帮我想想怎么解决这个事。”
“你先去给云厂长道个歉,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
“我这么大把年纪,跟一小姑娘道歉,怕不被笑掉大牙?”
“年纪大咋滴?你年纪大你还有理了?谁叫你胡乱威胁人的?我告诉你,专供药的事你一定得给我谈妥了,要是这事也黄了,我跟你友尽。”
姜主任气哼哼的出门找云朵去了,他有老寒腿,药酒坊里有针对这个的药酒,他得去弄点,不,买点。
“唉!”黄主任长叹一声,事情怎么会办成了这样的?
他怎么就脑子抽了,威胁的话脱口而出?
早就调查过,这丫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现在要怎么弄?
“黄主任。”
正在黄主任愁肠百转的时候,云朵进来了。
“云厂长。”
“黄主任,对不住,刚刚我的态度不好,但是我说的话是认真的,请您谅解。”
“谅解谅解,我刚才态度也不好,但是这事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我不是推卸责任,对不住,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酌情上报。”
“那就多谢了。”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黄主任,我看那边的同志们都忙的差不多了,离午餐还有一会儿,想不想去山上转转?”
“山上转转?”
“对,我们这片大山啊,是宝藏,山上有动物有植物,在灾荒年,可是救了不少人命,想不想去看看?”
“好,能叫上他们一起吗?”
“当然。”
云朵叫来邱木,接了姜主任一行人朝着山上走去,一起的还有夏七爷爷。
“老大哥,您这身板,老当益壮啊。”
七爷爷走路带风,比起这帮爬了半截山就开始撑着膝盖歇气儿的年轻人,可轻松太多了。
“我得比你大了起码十岁,你这身板不行,得练练。”
七爷爷也是今天刚回来,前些日子去走亲戚了。
“哎哟,我再怎么练跟您都是没法比的,云厂长也是这么轻松,真是羡慕死人。”
“这丫头啊,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她来的时候,还不够我肩膀高,瘦的哟,风一吹就能跑。”
七爷爷也感叹,转眼都过去7年了。
想起这丫头非要跟着他们上山打猎,还跟他打了一架,七爷爷到现在都忘不掉那时候云朵打的满头大汗,头发散乱,却在得知通过考核时候,那双亮晶晶的眼,嘴角不自觉噙上了笑。
“老大哥,您能跟我说说云厂长的事吗?”
黄主任好奇云朵这个人,想听听这边的人是怎么评价她的,调查的东西,总是会比较片面。
七爷爷看着远处正指着某个地方,跟姜主任他们说着什么的云朵,说道:
“别看朵儿现在过的很风光,你不知道,她这一步步是怎么走过来的,这丫头狠着了,对自己狠,她呀,打从来了咱们这,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她刚来那会儿,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太瘦弱了;
跟着我练武,满山蹿着打猎,第一次跟着我们集体狩猎就遇到了狼群,也幸亏有她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干掉了头狼,否则,后果难料啊,她也不小气,每次猎物拿回来都直接给大队长,分给大家伙打打牙祭;
她还拜了张大夫做师父,跟着张大夫学药,有时候为了采药啊,在山上能待上好几天,日晒雨淋的咱们就不说了,在深山哪有不受伤的?就是我们老猎户也不敢保证不是?她就从来没吭过声;
跟着知青兄弟姐妹们补她没上完的高中课程,还督促大家伙都学习,扫盲班也是被她盯着的一个地方,后来咱们村一下子考上好几个大学生;
她还救人打坏蛋,都忙成这样了,她居然还能挣工分,半点不给人拖后腿;
后来呀,她又是办药厂,又是教人种药材,你看看咱们村,日子过的不比镇上的人差吧?
她就是个福娃,打从她来了咱们这,日子一天天变的好过了起来;
也就是现在政策好了,我偷偷跟你说个事,咱村,跟隔壁村的那些知识分子,当初都有朵儿偷偷接济的,要不然,他们能不能挺到活着回去都不一定。
我们这,哪年冬天不冻死几个人啊?尤其是那些人。
朵儿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就算没看到,也都猜到了,这孩子心眼好,你看看这些残疾人,再看看咱们村有没有说她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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