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口中提到的荣亲王,可是隔壁荆州那尊大佛?如果是的话,此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可惜了,男子容貌出尘,身材极品,多么完美的“种子”啊!
屋外,皎月高照,繁星点点。
裴明昭转头看向穆小公子,见他水汪汪的大眼正贪婪地盯向自己,眸底洒下一片星光,仿若丛林间狡黠的狐狸瞧见了肥美的兔子般垂涎三尺。
裴明昭眸光转冷,淡淡道:“吴某听闻穆公子广结善缘,不知你是否认识督盐院的鹏少卿?”
贪婪的“狐狸”醒过神来,露齿一笑:“吴兄说得可是扬州总督鹏靖元之子鹏少卿?”
“正是。”
“自然认识,少卿兄与我无话不谈。怎么,吴兄也是鹏少的好友?”
裴明昭见穆小公子虽然冲他笑得眉眼弯弯,但与他并肩而行的身子却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久仰其大名罢了,若是有机会,还望穆公子代为引荐一二。”
“好说好说,今夜之后,吴大哥跟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我见吴大哥气宇轩昂,身手不凡,可是官家人?”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穆公子对他的称呼从英雄变为吴大哥,裴明昭淡淡一笑:“在荆州靠贩盐维生,自幼习过一些拳脚防身。”
穆清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称赞道:“我瞧吴大哥身手不凡,气宇轩昂,还以为你是哪家的王孙贵戚,原来同穆某一样都是生意人。”
二人又不咸不淡聊了几句,远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穆清灵定睛一瞧,只见从昏暗的杨树林中奔来一匹赤红骏马。
骏马跃出树林,兴奋嘶叫一声,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至裴明昭身前。
“吴兄的马,还挺有灵性!”
裴明昭翻身上马,俯身冲马下的少年伸出手。
月光渡在男子身上,泛出淡淡的银光,男子挺直的鼻梁在朦胧月色下投下一道阴影,神秘又蛊惑。
穆清灵微微一笑,将手放在男子掌中。
马蹄飞扬,一路朝扬州城的方向奔去。
身下马儿乃是宝驹,奔驰在崎岖的路面上如履平地,一点也不见颠簸,只不过...穆清灵瞥了眼环绕在她肩旁的一对铁臂,耳垂微微发热。
男子和女子身体构造究竟是不同,即便今夜出门前带了束胸,但穆清灵仍旧担心自己的秘密被眼眸犀利的男子发现,于是选择坐在他身前。
没想到啊....这个姿势更加惹人心烦意乱!
如今正直初夏,二人身上衣衫单薄,隔着轻薄又丝滑的衣料,穆清灵能清晰感受到男子健硕又滚烫的胸肌....
慌乱之中,穆清灵胡乱抛出个问题。
“吴兄可有家室?”
“未曾婚娶。”
二人贴得极近,男子说话时吐出的热气突然喷薄在耳廓,穆清灵不禁身子一软,险些就要从飞驰的马背上跌落。
腰间被铁臂一揽,又稳稳坐回在马鞍上。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穆公子的腰身也太纤细了。”
穆清灵胡乱点点头,没敢再接话。
裴明昭驱策的宝马在距离扬州城门不足百米前停下来,
二更已过,正在宵禁期间的城门紧闭,若是此时入城,定要对城门官露出腰牌...
穆清灵转头见吴兄剑眉紧锁,略一思忖便知他心中的顾虑,于是笑道:“吴兄若是不嫌弃,不妨由穆某领路,带你寻一处落脚点过夜。”
见吴大兄弟没有反对,穆清灵接过他手中的缰绳,掉转马头,口中清斥一声,朝着江河岸驶去。
裴明昭的目光落在策马少年身上,见少年紧握缰绳的手指修长,徐徐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袖摆,露出一截纤细皓腕,在月光下莹白得刺眼。
想到方才入手娇软到不可思议的腰身,他心中生疑,垂眸看向少年脖颈上微微鼓起的喉结,顿时消散了心底的疑虑。
穆家流传的怪病果然不假,快要弱冠的少年竟然生得如女子般纤细娇弱。
“到了!”穆清灵似是没瞧见男子投来的狐疑目光,手指河岸边停靠的花船笑道。
裴明昭剑眉微蹙,河岸停靠的船窗上挂着几盏花灯,在黑暗的江面上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穆公子这是要带我...狎妓?”
穆清灵翻身下马,在落地后打了个哈欠,对裴明昭抱拳道:
“吴兄真是精力旺盛,穆某比不得。不瞒你说,这艘花船里有在下的相好,咱们可以到客房里休息一夜。吴兄倘若有兴致,亦以找花娘作陪,全算在穆某账上。”
果然如穆小公子所言,两人刚刚下马,便有小厮殷勤跑来牵马,笑容满面道:“喲,穆公子今夜又来寻香君姑娘了?”
“自然,小爷我乃是长情之人。”穆清灵从荷包里捡出一枚银花生,朝小厮抛去。
“好嘞。”小厮熟练地接过银花生,拴好马后,眉开眼笑引领二人登上花船。
进入船内,浓郁刺鼻的胭脂味熏得裴明昭暗暗皱眉,他转头寻找穆小公子,见他正同风韵犹存的鸨母打得火热。
“穆少爷许久不曾来了,香君姑娘可是想您想得饭茶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
“小爷这不是来了,今晚定要填饱我的香君!”
裴明昭冷眼瞧着,不禁为自己刚刚生出的狐疑觉得可笑,这般流连于花楼间,荤话张口便来的公子哥儿,怎会是女子乔装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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