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的声音被晚风温柔的传到耳边,秦可弯起眼眸笑着点头:“我知道啦。”
“早些睡,我明日还得出去,这府邸周围都有谢家的人,不用害怕。”
秦可才不怕,有他在,她只觉得无比的安心,两人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窗下的花儿们是见证人,话别后,秦可才慢慢的关上的窗子,心口一股暖意和满足,回到床上,很快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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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次日的确很早便出了门,秦可乖乖的在宅院里,赏花或者扑蝴蝶,倒是丝毫没觉得无聊,她从前在江南没能完成的那些心愿此刻都一一得到了实现,扑完蝴蝶,又和杏桃他们在院子里踢起了毽子。
刚过午膳,原本打算去小憩,却听到了门外一阵骚动。
好像是有人搬家的声音。
“杏桃?”
杏桃:“姑娘稍后,我去瞧瞧。”
杏桃很快去而复返,“是对面的宅子,正在搬家。”
“对面?对面不是个废弃的宅院吗?”那日她分明记得对面是个没人住的宅院,里面甚至还有杂草和废弃的家具。
“奴婢也不知道……”
两人正疑惑时,乌嬷嬷忽然从门口走了过来。
“姑娘,是太子殿下搬到对面了,奴婢已经去着人告知大公子,您这几日,还是少出门的好。”
周培?秦可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这人还真的个狗皮膏药,走哪跟哪。
费尽心思也要搬到废弃的宅院,秦可气的将手中毽子一扔,转头就回房了。
放着好好的院子不住,偏偏要搬到她对面来,秦可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浑身冰冷。
是不是注定逃不掉了?怎么就避也避不开了,她气的浑身发抖,是半分好心情也无了。
截然相反的是,周培的心情很好,他慢悠悠的行至刚买的宅院门前,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对面。
围墙花草茂密,里头流水潺潺,对比身后这个废旧宅院,连身边的太监都看不下去了,上前笑道:“看来谢大人的确用心颇深,这宅院少说也得一个月的时间修葺呐。”
周培:“是啊,真是用心良苦。”
郑德胜:“可委屈殿下了……奴才会命人这两日就将园子收拾出来,这两日殿下是?”
“还是去画楼船,给马知府下帖子,就说孤体恤百官,明晚会在画楼船大摆宴席,可携家眷出席。”
说完家眷二字,他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看对面宅院,里面倒是静悄悄的,不知主人是否知道即将多一个邻居。
“是,那秦姑娘……”郑德胜笑着问。
周培给他一个眼神,郑德胜立马接话:“秦姑娘是谢大人的家眷!当然会收到帖子了!”
周培扬了扬唇,心情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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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今日一整日都在周边走访,等穆夜将此事禀报上来的时候他正在郊区的村镇,谢曜闻言沉默片刻,穆夜权衡了两句道:“太子的举动异常,不知是不是和表姑娘有关。”
短暂沉默后,谢曜问:“追夜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
谢曜点了点头,稍稍放心了一些。
“还有一事,太子殿下预备明日在画楼船上举办宴席。”帖子已经递来了。
谢曜又皱起了眉头。
“宴席?”如今乾县瘟疫还没解决,国库吃紧,这个时候大办宴席,谢曜冷笑一声。
“表姑娘也收到了?”
“应当是。”
气氛降至冰点,谢曜挥了挥手,穆夜便退了下去。这边的正事也已处理的七七八八,他转身策马,朝城中而去。
秦可一下午在屋里蔫蔫的,似是晚膳都没了胃口,直到听到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见过大公子……”
秦可才连忙起身,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大表哥!”
谢曜脚步也很快,行至门前就看到飞奔出来的小姑娘,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伸手去接。
秦可走到他跟前,眼里是掩也掩不住的气愤,“大表哥……”
连着喊他两声,足见小姑娘的确委屈,可院子里都是丫鬟和婆子,她想了想,还是和谢曜一同进了屋,才忍不住控诉。
“我不想去劳什子宴席……”
谢曜淡淡的看了眼桌上的帖子:“不想去就不去。”他漫不经心,仿佛下帖的人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官。
“可是,会不会影响你?”秦可有些担心。
谢曜坐在桌前,忽的笑了。
“本就是玩乐之事,若因这样的事谈影响,那便该百官上折子了。”
秦可不懂这些朝政之事,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一些,但还是气嘟嘟的:“我也不想让他住在对面……”
此事是谢曜没有想到的。
“是我考虑不周。”
秦可猛地抬头:“和大表哥什么关系?分明就是他无耻的很!”
秦可话音刚落,便猛地住嘴,因为她也分明从谢曜的眼中看到了吃惊。
敢骂太子无耻,是她僭越了。
至少在这个局面下是。
“我说错话了……”她立马道歉,谢曜却不是因为此事惊讶。
“表妹似乎……格外的讨厌太子。”
这种讨厌已经超出对一个人初见的不喜 ,可他想不通,表妹从前从未见过太子,这种讨厌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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