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郁岁哪里有朋友,她唯一的朋友就是裴湮。
譬如了之,汪凌云这些丧葬阁的员工,她着实没有看到他们除了冰冷雇佣关系以外,有什么深厚友谊。
她站起身,行了个礼:“裴剑尊。”
郁岁也意识到了自己因为美色做出了什么无脑决定。
如今两边都是美人。
一时竟然难以抉择,最终还是遵守约定。
她选择任吟。
给裴湮点了壶茶,又点了几盘点心,拉着裴湮坐在椅子上,“师父,您在这里等一等我们,月华宫就在对面,我们去去就回来啦。”
【系统:多么像在安抚熊孩子啊。】
裴湮墨色眼眸望向郁岁。
郁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祈求望他,眸光潋滟,撩人极了。
裴湮忽然笑了,气的。
“好。”
郁岁,“师父真好!”
她带着任吟走到门口,又迅速折回,在裴湮脸颊吻了下,“我很快就回来的。”
裴湮微怔。
一直目送她离开,欢快的背影像是烙在他胸口,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良久。
他啧了声,“怎么这么没出息?”
被亲了一口。
心跳就这么快,没出息。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小二上了茶和点心——
都是不是他爱吃的口味。
裴湮虽然不在意口腹之欲,更何况又已经辟谷,很少在郁岁面前吃喝。
但他在吃这方面也是格外挑剔,堪称龟毛,绝不可能吃一丁点自己不爱的东西。
此时看着这些茶水点心。
又抬眼,透过窗户看到郁岁窈窕身影,隐约窥探到几分如花笑靥,轻呵了声,与岑疏狂联系。
岑疏狂正安排手下打反叛魔。
他自己也要亲自上阵——
不是谁都能像魔尊那般,一剑当百万魔。
他们想要收拾这反叛魔,还是得认真排兵布阵,打打配合。
虽然把握着局势。
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结束战局。
岑疏狂骑马杀魔的路上,刚跑出百米,就发现传音符亮起来了。
见是魔尊。
抬起比了个暂停手势,接了起来。
语气兴奋,“尊上!”
对面的头头气急了。
这他娘是把他当什么了?
打仗呢!
能不能给点尊重!?
他可不管什么暂停不暂停,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视死如归的气势冲了过来,“岑疏狂!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你!来年的今天,你爹我会为你上一柱香!”
岑疏狂皱眉,大声说,“你叭叭什么,小点声!”
都听不到魔尊说话了。
他将传音符放在耳边,“尊上您说。”
“……啊,您要来啊!”
“太好了!”
“就等您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缺一呢。
头头都要冲到岑疏狂身边了,听到他说的话,忽然之间勒住了缰绳,掉头就跑,“撤!撤!快他娘的给老子撤!”
他扯着嗓子吼道。
“离家出走的魔尊要回来了!”
岑疏狂皱眉。
一箭射穿他的胸口,不满的嘟囔,“嚷嚷什么,回头再吓到魔尊了。”
听到话语的魔四处逃窜。
结果却撞上了一层结界。
还能有谁,能够撑起一道结界,挡着群魔?!
裴湮能。
他一袭红衣,宛若修罗地狱爬出的恶鬼。
众魔见之便闻风丧胆。
那红衣就像是被血染红的一般,两座城池的魔,被当作棋子玩弄虐杀,那琉璃塔挂满的人皮灯笼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们有的人,不怕死。
但怕生不如死。
魔尊的手段太过残忍。
当即丢盔弃甲的不在少数。
他们只是听说魔尊出家,魔主上位,而魔主又不知所踪。
这些城池的城主又听说魔主才二十来岁,这么年轻,怎么能当魔尊?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们一合计,一商量。
先是一点一点的试探,见魔尊始终没有露面,便将魔尊出家的谣言信以为真,逐渐大胆,一直造反到王都脚下。
胜利在望,造反即将成功,称王称霸的梦立刻就要实现了,没想到居然功亏一篑。
……像是故意在溜他们。
给了希望。
在即将看到曙光时,残忍摁回黑暗。
绝望。
无边无际的绝望笼罩在此处。
裴湮浮在空中,漫不经心地望着底下的魔,悠悠开口,“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呢。”
他嗓音很好听。
玉石之声。
却偏偏叫听的人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岑疏狂恭敬地来到裴湮身边,“王都又开了家戏楼,尊上要不要来看?”
裴湮毫无兴趣。
但想到郁岁喜欢新奇的东西,也喜欢热闹,便应了声。
他扫了眼底下的魔。
随手指了几个,拖着腔调,“这几个——”
在众人提心吊胆的等待中。
裴湮恶趣味的话音终于落下。
“留下。”
岑疏狂立马说好。
“那其余的呢?”
裴湮:“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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