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寻云脑子乱乱的,不知道如何理清楚思绪,他最终讲:“如果阁主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恐怕不行呢。”
裴湮慢悠悠的语气微微上扬,似是有几分调皮,脚步沉稳,不疾不徐的朝他们走来。
自然而然地搂住郁岁肩膀,弯了弯眉眼,这一笑像是震撼了乌云,惊扰的星月都钻出头观看,“不劳烦鹤公子了呢。”
这般生疏。
鹤寻云更加失落,他也没想到如何面对骤然成为魔尊的师父,手中的盒子将掌心压的泛白,落下几道红痕。
“魔尊要限制阁主的交友吗?”
裴湮侧头看向郁岁,意味不明,“友?”
郁岁只觉得浑身发凉。
原本因为一路不断遇到人,而被打断的情绪卷土重来。
就很气氛。
这次是真的,真的特别想要和离。
原本或许会因为武力值差距而选择循序渐进,但这一次,非常迫切。
一刻都不能忍。
她看向鹤寻云,“鹤公子还有事吗?”
鹤寻云咬着唇,小鹿般清澈的目光有些许无措。
郁岁心想,这也太单纯了吧。
“鹤公子若是无事,我们就先走了。”
鹤寻云侧身给他们让出道路。
“我们是朋友吗?”
裴湮:“抱歉呢,你们不是。”
鹤寻云:“我在问阁主。”
裴湮拿腔作调的哦了声,“阁主,你们是吗?”
郁岁忍无可忍,“关你什么事?”
她和鹤寻云是不是朋友,与裴湮有何关系?
裴湮遗憾叹息,“不是朋友啊。”
“那这般打扰本尊与岁岁……不如杀了吧。”
郁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疯了?他是你徒弟!”
裴湮不甚在意:“养着解闷的小玩意儿罢了。”
鹤寻云脸色苍白。
完全没料到几千年的师徒情谊,不过就是裴湮口中“解闷的小玩意儿”。
郁岁深吸一口气,拉着裴湮闪身回了树屋。
静谧的环境中。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郁岁率先打破宁静,“师父是故意的吗?”
裴湮挑眉:“什么?”
郁岁冷静下来,回想今天的疑点:“今天的一切,是故意安排的吗?”
过于巧合。
说的话语也过于刻薄。
故意而为之的略显明显。
郁岁蹙眉,“为什么?”
“有什么原因必须要你这么做吗?”
裴湮失笑,“岁岁忘记为师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郁岁:“?”
裴湮:“故意而为之。也没错呢。”
那群正道修士们知道他是魔尊的样子,有趣极了。
不过。
他轻轻抚摸郁岁的脑袋。
“魔界出了变故,为师要回去了。”
郁岁最烦这种说话莫名其妙的,她腔调说:“我要和离。”
裴湮又包容又温柔,“说什么胡话呢。”
他将郁岁抱进怀中。指尖细细描绘她的眉眼,“他们亲眼见到了本尊的残忍。”
郁岁再次重复:“我要和离。”
裴湮按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墨色眼眸逐渐转红,轻声说,“明日会有岁岁是魔主的言论,天降魔主。”
“不要想着和离的事了。”
“他们不敢针对为师,却是敢针对你的。”
郁岁遍体生寒。
他是突出了魔尊的残忍。
又将她是魔主的这层虚假身份暴露出去。
众人普遍对魔的印象都不好。
更别提是魔主,还是与魔尊关系密切的魔主。
一十三洲怎么可能容下她。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在一十三洲。
魔是残忍的代名词, 与之而来的风评,可谓是跌落到谷底。
正邪不两立。
广义上指的就是正道修士,与魔界的魔。
至于魔域的邪魔, 没有开化,毫无灵智, 只知晓打打杀杀,行事全靠本能, 根本与“邪”排不上号,充其量就是个害虫, 属于畜牲那一类。
而如今。
郁岁被钉上了魔主的身份。
背后还有裴湮刻意引导。
风评骤然差了起来。
譬如说。
郁岁竟然是魔主?怪不得是道侣呢!
当初道侣关系暴露, 说不定是借此做掩盖呢?
也有人为郁岁说话的。
但立刻就被反驳回去。
——裴剑尊以前多好,藏了上万年我们都没发现,还感恩戴德, 但你想想昨晚的事?你还敢说他心怀天下吗?
——魔,天生坏种!
——郁岁没有灵根便有如此高的修为,说不定是用了什么魔族禁法,不知道要活祭多少人命呢!
活祭。
这个词并不是瞎说。
魔界是有活祭的历史的。
一般都是魔尊住持, 具体流程他们不知道。
但那天骇人的盛况。
连一十三洲都受到了影响。
别说距离魔界近的镇安城。
就是距离魔界最远的雾城, 也是乌云压境, 雷声轰鸣, 盛夏骤然降温,蒙了层灰白尘土, 景色骇人,宛如天罚。
关于魔主之事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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