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奶奶来了客人,陆林希也有样学样,拆对方的台。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拆台,最终各有损失。
陆林希见这样不像话,拉着爸爸到旁边一阵嘀嘀咕咕。
“爸,他们可以降,咱们却不行。之前咱们卖了那么多件,万一客人找上门退钱。咱们怎么办?”
陆观华立时慌了,“那咋办?”他也没做过生意。作为买家,同样的货物,他肯定想要便宜的。
陆林希爸爸眨了下眼,“她降,我跟着降,她才会有所忌惮。如果我们不跟着降,他们就能猜到咱们在投鼠忌器。”
王家老两口从来不聪明,甚至是有些愚蠢的。明明那么恨陆家,平时小动作不断,但这么多年过去,愣是连一件伤害到陆家的事都没办成。
陆观华微微一怔,“这还是在打价格战呀?”
陆林希点头,“所以你得在边上拱拱火。让他们知道咱们不会忍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明白吗?”
陆观华恍然大悟,原来女儿是故意气王家,迫使他们同意恢复原价。
仔细想想女儿这样是没错的。如果王家一直降价,哪怕他们家不跟着降,也不行。原先购买他们衣服的人看到同样的衣服,王家这边更便宜,说不定会把衣服拿过来退,再买王家的。
别以为这些买家做不出这种事。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谁家不是一块钱掰成八瓣花,能省则省。
还是让王家主动恢复价格更靠谱。
只是陆观华有些迟疑,“这样能行吗?”
陆林希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总不能现在扭头就走,把生意白白让给王家人,“试试看吧,明天我再想别的办法。”
陆观华深吸一口气,让女儿先卖东西,他上前打圆场,“价格降低对谁都没好处。咱们还是按照原来定的吧。两件五块钱。其他就凭本事。”
两家摊位离得近,互相拆台,最后毁的是大家。
王奶奶却不干,非要出这口恶气,“我就要降。”
陆林希不怕王奶奶,扯着嗓子喊,“你降,我也降,谁怕谁!”
两人吵起来。
陆观华只好找王爷爷商谈,“这孩子自打她妈走后,性子就变了。她小孩子家家不懂规矩,您大人大量。别跟一个孩子计较。咱们都是混口饭吃。没必要打价格战。”
王爷爷看得出来陆家丫头气性大,又寸步不让,老婆子降价,她也跟着降,可一直打价格战也会影响自家生意,见陆观华主动低头,自觉找回面子,故作大方道,“行!我不跟孩子计较。就按之前定的价。咱们不能互相抢客人。”
“行!”
两家达成协议,但是王爷爷和王奶奶来这边摆摊就等于抢了陆家一半的客人。一早上过去,陆家只卖了六件衣服。这还包括只赚了5毛的那两件。
回去的路上,陆林希涨红着脸向爸爸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帮包子说话,周家不会怂恿王爷爷和王奶奶来抢我们的生意。”
她不是小孩子,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是周家在借王爷爷和王奶奶的手给她一个教训。
陆观华却没怪女儿,“三岔路口离家这么近,街坊四邻都知道我们在这儿卖衣服,稍微一算就能知道我们每天赚多少钱。王家本来就对我误会颇多。这事也怪不到你。”
虽然爸爸没怪自己,但陆林希并不后悔帮包子。不过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爸腿不行,她没办法拉着爸爸去别的早市卖衣服。王爷爷和王奶奶年纪大,肯定也走不远,只能在这儿。他们也不会放弃的。
万一王家反应过来,又开始打价格战,她顾忌前面的客人还不能跟着降。回头生意都被他们抢走了。
将货拉回家,吃完早饭,陆林希打算去少年宫一趟。
陆观华以为女儿想画画,于是就拿了两百块钱给她,“那你顺便去报名吧?”
陆林希也没有推辞,接过钱,“我去去就回。”
陆观华累了一早上,回屋补觉去了。
陆林希到少年宫绘画班报了素描。她没有绘画基础,所以报的是入门级,每周上一次课,每次两个小时,一学期是三百块钱。
下学期才有入门级的班级,陆林希交了一百块钱报名费,就出了辅导班。
她刚走出没多久,就被人叫住,“陆林芳?你怎么这么久没来上课?”
陆林希回头,就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有些不快走过来。
对方看到陆林希的小脸还有些惊讶,“半个月没见,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陆林希不认识对方,但也猜出对方是妹妹报的辅导班,于是把家里情况解释一遍,末了她提出,“我妹不会再回来上课了,能不能把她的课程退了?”
老师有点为难,“可她都学了五个课时了?”她打量陆林希,“要不然你替她继续上呗?”
陆林希不想学民族舞,“你们辅导班还有没有别的课程?”
“有啊,还有武术。”
陆林希眼睛一亮,“我想学武术。”
老师带她去报名,“现在没有基础班,得从下学期开始。你妹妹之前学了五个课时,你得把钱补上来。”
陆林希正好还有一百,她付了五十。
“9月4号周日下午三点,到时候你过来上课。”
陆林希松了一口气,正好跟美术时间分开,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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