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现在谎话手到擒来?”
忠勇侯一语扯下韩淮的假面, 冷冷地说着。
韩淮变得面无表情,眸子如同阴冷的蛇一般盯着忠勇侯,半晌,又挂上伪善的笑容:“侯爷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吗?”
“韩某所说可没有一句假话。”
忠勇侯冷笑,“谁真谁假还不一定。”
“是不是那假皇后——”
“咯嗒——”
原本稳稳徐行的马车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而靠在车窗边的韩淮整个人不稳,身子被带得往上蹿了一段距离,头直接被车顶狠狠地撞了一下。
痛得他眼冒金星,紧接着马车又震了一下,也不知压到了什么东西,马车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车夫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刺耳凄厉的嘶鸣声。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无法控制地朝着对面的空座位倒了过去,慌乱地想要抓住能都够稳住身形的东西,但车厢内的茶几也随着波动倾斜,上面的东西掉落些许砸到了他的身上。
马车停了。
就在这时,手臂上被铁钳一般的力量抓住了。
忠勇侯扬声问道:“发生了何事?”说着眼疾手快地将快要倾倒的烛灯拿起吹灭,车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将将军,不要出来!”
车夫的声音隔着厚重的车帘传了进来,制止住了想要掀开车帘出来的忠勇侯。这车夫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将,因为身手不错,为人机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慌乱。
忠勇侯冷声对着韩淮说道:“你待在里面,不要出去。不然,我也不会保你。”
让不会武功的韩淮待在马车里后,大手一把掀开车帘,弯着腰身出去了。
韩淮呆愣了片刻,凝神想听外边的动静。
不会遇到刺客了吧?可是谁会这般没有眼力见地刺杀忠勇侯呢?要知道忠勇侯的武功是在大梁排名可是第一。
他垂眸思索片刻。
心里暗自猜想:难不成冲他来的?
越这般想越是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既然有忠勇侯在外应对,他还是不出去了。
“怎么回事?”
忠勇侯一出去,先拍了拍坐在车辕上一动不动的车夫的肩膀,没有回应。
他皱了皱眉,这才将目光在周围扫了一眼。
街道静悄悄的,商贩们因为天冷早早地收了摊,在这漆黑的雪夜里,瞧不见除了他们以外的人,缰绳一紧被砍断了,前方是已经死去倒在地上的马匹。
就在这时。
“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
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忠勇侯脸色一变,将手从车夫的肩膀上猛然撤了回来,下一刻车夫整个人就从车辕上跌了下去。
滚到雪地里只发出一声闷响,在厚厚的雪层上压出了凹槽,人却没有一点声息。
“咔哒——”
“夫君,可是一直在找我?”
忠勇侯街道上突然出现的女子,对着他巧笑嫣然的女子,心神俱是一震。
次日
天还未亮,蒙蒙亮的光照在雪地上,后半夜的雪已然停了,此时的雪地一片狼藉,两匹枣红色的马匹倒趴在地,流出的血迹因为低温已然干涸,呈现黑红色如同被炭火烤过一般的黑色。
在往旁边瞧就能看到一辆标识着忠勇侯府的马车,缰绳也被砍断了,车轱辘处也有着一团颜色奇怪凝成的块状物体。
一行人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驱散了围在一旁的百姓,穿着祈天宫巫医白袍的人是领头人,他面容肃穆,身旁是刑部尚书,身后跟着的是禁卫。
巫医看着眼前的情形,眼波动了动,在刑部尚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见其蹲下身瞧着这凌乱的现场。
半晌,刑部尚书面色凝重地顺着痕迹走向了马车,在一旁驻足片刻,才伸手掀开了厚重的车帘。
见到里面的人影时,瞳孔微缩,出声道:“韩尚书?”
-
今日是休沐日,不仅是臣子们休息的日子,作为皇帝的周晏自然也能休息。是一个难得不用上朝,可以睡一个好觉的日子。
不过他习惯早醒,睁开眼睛后便不会再继续睡下去了,回笼觉会让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疼。
在皇后未曾进宫前,不管地龙有多热,周晏一觉醒来身子也是比常人要凉一些的。这么些年过去,他习惯了便也觉得没什么。
但是皇后进宫了,睡相也不能说不好,就是爱往他怀里钻。
周晏担心冬日,两人共用一床衾被会冻到皇后。就算皇后一直像暖炉一般,但毕竟女子大多体寒,也受不得寒。
当他怀里暖呼呼的一团贴着的时候,自己的体温自然而然地上来了。只因周晏用内力运转周身经络,初时颇为耗费心神,短短数月,皇后挨到他的时候,就像是机括开关一般,身体都自动地运用内力让自己的体温升起来。
让他意外之余,还发现内力提升了些许。
温暖,已经很长时间都不曾得到了。
周晏的丹凤眼半阖着,单手撑着脸,偏头看着怀里只露出小半张脸,闭着眼睛发出清浅呼吸声的皇后。
认真地盯着看了半晌,视线移到一处,一下子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