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威胁我再多了没有用,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无辜的,那云秀顶多就是被我亲了几口!就算是那皇帝小儿出现在这里,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任毓面色不变,抬头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青年,淡粉色的唇轻启:“陛下,我可以让他们死吗?”
周晏颔首,对其露出安抚的笑容,说道:“皇后想如何,便能如何。”
此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开在方非仁的耳边,将他整个脑瓜都蒙住了。
方非仁:“……?”
这是什么称呼,陛下、皇后?这是他们假装的吧,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皇帝和皇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真是大胆,居然敢冒充——”
景文忍不下去了,直接将人踹了一脚,也不屑于向其展现能够表露出来周晏他们身份的东西:“爱信不信,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闭嘴!”既然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也不需要再问话了,他直接点了人的哑穴。
“怎么处置?”周晏担忧地看了一眼,手一直在发抖的任毓,将手覆盖上去,“带回上京,让他们在牢房里吃些苦头,然后再斩了,如何?”
周晏:“只是死,还是太轻易了些。”
任毓沉默了片刻,看着地上狼狈的两人,说道:“我想要他们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向我阿娘忏悔。陛下,可以吗?”
周晏愣了愣,说道:“自然。”
他对着景文招了招手,让其过来,“去将县令带过来,将这两人关进大牢。”
景文道:“是。”
柳掌柜几乎是在得知周晏他们身份的时候,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此刻听着周晏对景文的吩咐,自告奋勇地想要与其一同前往,他还能给景文带路。
两人离去后,任毓不再看那方氏二人,对着周晏说道:“我想回家看一看,之前和阿娘一起住的家。”
“虽然父亲的书信中说,那里已经搬进了其他的人,但是……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那我们去吧。”周晏自然是任毓提出什么,就答应什么。尽他所能地,帮助皇后。
“可他们,会跑吗?”
“没事。”
周晏拍了拍手,瞬间,就有一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知是一直待在何处,恭恭敬敬地立着,等待吩咐。
“看好他们。”
“是。”
方非仁整个人已经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而方夫人也仿佛失去了灵魂,只余下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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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泛着白,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云朵,将湛蓝色的天遮得密密麻麻,几只飞鸟掠过,直直地飞到树梢上,歪了歪小巧的脑袋,黑溜溜的豆豆眼盯着下方相拥的二人。
任毓和周晏出了方家的屋子后,被强行遏制住的情绪就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将头抵在了周晏的肩头,无声地落着泪,沉默地依靠着。
周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手覆在女子的后脑勺上,将其拥入了怀中,温润的嗓音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任毓闷闷地应了一声,只依靠了片刻,“我们接着走罢。”声音带着些鼻音,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少女的眼周一圈都红了,却还强撑着说没事,委屈的模样像一只雪白的兔子。
周晏:“好。”
她幼年的记忆,并没有因为经过一处又一处承和县的风景而变得明晰,反而更加的模糊了,只因这里的一切都变化得让她认不出来,承和县与其说是故乡,不如说是异乡。
走在路上,任毓一直都在搜寻着,哪怕一丝熟悉的事物,倏然间,步子停了下来,她看到了。
成衣阁。
“客人,最近往我们铺子有最新的样式,可是现下上京贵女们之间最流行的,不若进来瞧一瞧?”
任毓才走到门口,就有人出来人情地招呼她,女子面上端的是极为舒适的笑容,说话轻声细语的,让人如沐春风。
“不用了。”任毓不认识这个人,成衣阁除了名字和她记忆中一样,就再无相似之处,旧人估计也不会有留下的。
不过,既然此处是成衣阁,那么离她归家的路也就没多远了,想到这,任毓的脚步就开始加快,街道尽管两边的铺子不是原本的铺子,但路还是原来的路,拐一个弯,进入巷子后直走。
脚下生风,任毓嫌走得慢,提起裙摆,就开始小跑起来,一旁的周晏自然是默默跟上,这边的巷子很窄,他都不太好施展轻功。
良久。
任毓立在了一扇门的面前,因为是小跑着过来,难免出了汗,额角有点点汗水,两颊泛着薄红,呼吸急促了些。
她看着面前崭新的门,一时怀疑得很,这门像是近两年才按上去的,新的很。任毓不敢认,记忆中的步伐是到了此处,便是自己的家了,为何、为何也是这般的陌生……
“吱呀——”门开的声音。
任毓立即转身看去,就见一个身躯佝偻,头发花白,穿着朴素布裙的老妪拄着拐杖从对门的屋子里面里面出来了。见外面站着两人,皱了皱那已然是发皱的橘子皮一般的脸,探究的眼神盯着任毓和周晏,用苍老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瞧着就面生得很,外地来的吧?这里偏僻,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绕进来的。”
“老人家,你知道这户人家在家里吗?”任毓轻声问道,眼神透露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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