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秀俊逸的脸上,挂了笑容便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暖,即便是这样昏暗的地方,眸间里也似有星辰大海。
黎妈说的不假,有人是真的生得好看,假以时日,真的是相貌堂堂,眼下还算乳臭未干
李裕回头过去,继续一面走一面说话打发时间,安润的功夫不差吧?
你怎么知道?温印问起。
好端端的,永安侯府怎么会让一个男扮女装的侍女跟着你?说明安润一定有过人之处。
李裕仔细道,我观察了两三日,同其余几人相比,论心细,安润肯定比不过宝燕;论稳妥,又比不过清维;看这模样,也不像鱼跃和塘间两人老实勤快,那我能想到的,就是安润的功夫很好,所以放在你身边确保安稳
李裕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她。
听他逐一说来,确实有理有据,而且观察细致,温印笑道,你这么快就对她们几个熟悉了?
李裕继续看前面的路,身边的人,当然要有自己的判断,要尽快熟悉。
温印看着他,忽然好奇,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李裕回头看了看她,见她笑着看他,温眸询问模样,李裕转回头,没让她看到他脸色稍微有些泛红,而是牵着她,低声道,干练,温和,不像旁的贵女,更不像终日在后宅,不外出的模样
每说一个字,一个词语,脸色都要更红上一分。
他也知晓温印有秘密,但她没说,他也没问。
李裕说完,听到身后笑声传来,他知晓自己脸色是红的,没敢回头,轻声问道,笑什么?
温印继续道,我不好看啊?
好看啊!李裕回神,全京中都知道她好看。她是很好看,只是相对好看而言,他觉得她更特别
这种特别,比好看还让人动容。
李裕顿了顿,忽然轻声问道,温印,还有旁人说过你特别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许是眼下只有他和她一处,他牵着她,昏暗里,她又看不到她眸间神色。
嗯?温印方才在想事情。
没听见也好,李裕唏嘘,没事,我就是说,温印,你很特别。
温印看着他背影,心里莫名想到些什么,但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温印淡淡垂眸,没有应声。
李裕也很快换了话题,对了,苑中怎么会有火把的?
火星子是各处都会常备的,但在离院中出入,携带的东西都会被盘查,像火把这样的东西根本带不进来,赏梅阁这处也不应当有才对。
今日要探密道,火把不能少,但火把是从何处来的,李裕并不知晓。
温印应道,是安润做的。
在外经商,总会遇到些突发的情况,这些都要会。
李裕越发确认她一定经常外出,在后宅之中这种东西用不到,但安润轻车熟路。
李裕好像对安润有了更多认识。
温印也道,安润是外祖母给我的人。
娄家老太太?
李裕记得听她说起过,因为李坦求亲的缘故,这两三年她一直呆在定州娄家,也就是同娄家老太太在一处。
娄家还有娄长空在,那她应当时常同娄长空在一处
他早前找黎妈打听过娄长空的事,但黎妈那时不在定州,也不清楚娄家的事,安润应当是清楚的。
温印这样的姑娘,太容易吸引男子的目光,只要娄长空不傻
李裕心底莫名吃味。
李裕没说话,温印也没怎么说话,在注意密道内的情况。已经走了好些时候了,脚下的路也从阶梯变成平地,虽然有些坎坷不平,但宽了些许,两人不用再前后依次走,并排便快了许多。
安润?李裕忽然唤了声。
我在。安润应声。
前面没事吧?李裕好像听到有些动静。
哦,没事,很安全。安润远远应声。
温印倒是没听见什么动静,只是李裕这么问了声,她心底也会有些莫名紧张,但温印常年出门在外,到底有沉稳在,李裕也在一旁,温印问起,怎么了?
李裕牵着她,轻声道,我好像听到有些动静,但问过安润,说前面没问题。那应当没事,别担心,还有我在,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李裕说完,温印颔首。
但温印明显觉察李裕握她的手稍稍紧了些,温印刚想开口,说有些紧,但前面忽然有小团黑影闪过,温印一惊,下意识躲在李裕身后,是,什么?
李裕是看清了,如实道,是老鼠。
他刚才就是听到这个动静,所以还疑心过,但是老鼠,他心中便似一颗沉石落下,老鼠倒是不怕了。
安润在前面没遇到,应当是中途窜出来的,这附近应该有过老鼠大小的地方。
但温印不这么想
老鼠,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温印尽量保持镇定,也没多出声,更没表露旁的,只是继续跟着李裕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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