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轻声道,还有一个问题。
温印环臂,方才一路清扫的过程中,她就一直想,虽然伍家树会准备周全,但要将人烧得面目全非,这样的火势要很大才行,而且,大多还要房屋坍塌才说得过去。虽然老宅这处年头久了,但娄家是商家,商家最忌讳走水,所以当初修建的时候,就用料扎实,就是怕走水时火势太大,困在其中的人出不来。所以我不担心旁的,就担心,事后有人顺藤摸瓜查到蛛丝马迹,把娄家牵涉进去。
她担心的是娄家,还有外祖母这里
走水不是不可行,只是要像,才能将娄家摘出去,否则太明显的痕迹在。
温印提起,安润和李裕的目光都看向鲁伯。
温印清楚老宅的事是听外祖母说起的,眼下区老夫人不在,最清楚宅子中情况的人是鲁伯。
鲁伯一面捋了捋胡须,一面思量,口中险些漏嘴,东,表小姐提醒得是,老夫人和表小姐住的这几处苑子确实都是早前修建时特意加固过的,走水时不容易坍塌,这一点老奴方才没想到。前两年府中修葺时,老奴曾听工匠复盘过府中各处的构造,当时说了一处,便是书斋附近,因为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一时兴起建造的,有砖瓦墙,做两层书斋,但为了取义雅致,大多用料都是竹子,一旦走水,风险很大
书斋?
李裕看向鲁伯,我们刚才是不是路过了?
鲁伯颔首,是,路线不会变,还会少一处。而且书斋附近的两处苑子都是同书斋一道兴建的,结构大都一样,一旦失火,周围状况都差不多。
那就从书斋走。李裕确认,从书斋走,有没有问题?
安润迟疑,殿下,从书斋走是不容易让人察觉痕迹,但同样的,就像鲁伯说的,书斋这处结构不稳定,真要失火,就要很快逃离开,否则,真怕出路会被堵住,会出不来
李裕和温印都会意,这就是把双刃剑,越像的,也越危险
鲁伯叹道,殿下,此事还需深思熟虑。
李裕看向温印,见温印也在看他。
李裕轻声道,原本此事就冒险,没有绝对安全之说,就要从书斋走,不要留旁的麻烦,否则娄家和伍家都牵连其中,得不偿失。
温印微微垂眸。
李裕问起,鲁伯,旁的事宜都备好了吗?
鲁伯点头,听殿下的,晚些会从侧门放伍家的人进来,黄昏前后,会有给府中送灯油的人来,时候要查也会推到这些人上,已经让人走了,要查也是人去楼空,这些殿下都不必担心,老奴去做就好。就是离开老宅这段,还有出了老宅这段,殿下表小姐务必小心。
温印点头,也朝一侧的清维道,清维,你们几人到时候寻处理由躲远些,不要露出马脚,等风波过了,再想办法回侯府,或是留在外祖母这里。
清维福了福身,眼中氤氲,却温声道,夫人放心,剩下的事奴婢会安排好的,到时候,奴婢听老夫人这边安排。
鲁伯交待道,安润,表小姐和殿下这处的安危交给你了。
安润点头,鲁伯放心,我跟着夫人和殿下,会把夫人和殿下安稳送出城外的。
天色已然差不多了,鲁伯还有不少事情要善后,老奴先行拜别殿下,表小姐,一路平安。
温印颔首,鲁伯,替我照顾好外祖母。
***
临近黄昏,陆江月乘马车回了定州城。
昨日太晦气,陆江月到今日心中还憋了一肚子气在。
昨日又太突然了一些,温印忽然挑衅她,她恼意上头,但也不怎么敢同温印对峙,后来是温印说话越发刺激他,她才脑子一热。
后来贵平和宋时遇都来了,她也一时没想那么多,但眼下越想越不对劲。
以温印平日里的性子根本不会这样,更不会,在她迟疑的时候,温印还特意煽风点火,让她上头。
因为从来不会这么挑衅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印一改平日的作风,肯定是在明珠寺藏了秘密,要么被她撞破,要么,拿她当挡箭牌的。
这很可能是温印的把柄
陆江月越想,心中越蛊惑。
温印同废太子明日就要离京,日后虽然见面少,但未必就见不到,一想到日后还能见到温印那幅清高模样,陆江月心中就咽不下这口气。
白白被她拿去当了挡箭牌用。
陆江月眉头拢紧,在马车往驿馆去的路上忽然开口,先不去驿馆了,去娄家。
婢女看她,小姐
陆江月摸了摸自己的脸,昨日温印扇她那耳光,仿佛还火辣辣得在脸上,似耻辱一般。
既然知晓温印有把柄在,她至少,今日要两巴掌扇回去。
而且,还要让贵平和宋时遇知晓,温印不对劲。
去娄府。陆江月眼中隐隐窜了股火气,她不好,大家都别好,兴许,今日还能拖温印下水。
思及此处,陆江月脸上仿佛都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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